饭后,俞悦未收拾碗筷,赶车的王五叔麻溜的刷洗,看来农家的汉子不用君子远庖厨 。转身躺在车架里,思绪万千。
农家:男人干的都是体力活,而女人大多是家里的一亩三分地,拾掇家里,喂鸡、鸭、猪这些家畜,养育子女,奉养老人。男人干完一天地里的活儿回家,婆娘就会做好饭食等待。当然有疼老婆的也会闲暇时干些家里的活,没有那么多的说法。
经商人家:男子在外拉拢生意,女子照顾好家里,一般会雇佣奴仆,家里的伙计都分给仆役去做,这就需要女子有管家之能。
官宦之家:男主子只管自己官场之事,有事只吩咐管家和身边伺候之人。女主子只要管理好内院和财务,其他皆由下人一并办好。
在这男主外女主内的根深蒂固的时代,想要过得自在多么不容易。
随手撩开车帘,亮晶晶的星映在如墨的苍穹,浩如烟海,心忽然开阔起来无边无际。
在另一侧的周坤在一只手撩开车帘时,目光随之而去。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初见时,是自己扮做山匪打劫他,看他很是狡黠就想带在身边,回去的路上被他逃脱。想自己虽是年少但还没有败绩,却在小屁孩的手里丢脸,发誓把他抓回去。以后的事情却是意想不到,每每有惊喜,在满心算计的生活中有这个人让自己开心,让他蹦跶蹦跶也不是不行!是啊!自己满心算计,却是希望身边的人赤诚,这就是让他还存在世间的理由。就如今天他抢了车架住,想自己这么多年金樽玉贵让过谁,今天也是没和他争!伸手拽开大氅把自己裹紧闭上眼睛。想着明天吩咐下去去上京的路线和客栈都安排好,自己可不能夜夜宿在野外。只是半夜的时候感觉身下泥土返潮,白天泥土滚烫被太阳晒得很干,夜里湿气上来怎么也睡不好。抬眼看见车架,起身挤进去在一侧躺好,总归不能让自己遭罪不是。男人在外躺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农村还不是一铺大炕一起睡?大不了不打呼噜他也发现不了,天没亮就起,谁也发现不了也不会尴尬。
只是想得美,不如天意弄人。天微亮时,远处传来唢呐的声音,还有些渗人、悲泣。被惊醒,睁开双眼就看见对面也有一双眼睛,西目相对……一个是尴尬,一个是惊悚。前者是不好意思,想早点醒可是被抓包的那种感觉。后者是我明明自己睡的,怎么多个人我不知道,睡得死沉死沉的。
忽地一个激灵,周坤蹦起来就被车棚镇压了,然后撩开帘子揉着额头下了车。无忧睡意朦胧的脸上笑意渐起,听着耳边唢呐声清晰起来,连忙收起笑意,就见一群身穿白衣孝服之人抬着棺椁缓缓走过,不见悲泣,只余漠然。
几人被惊醒也没有了睡意,起身收拾后赶车行路。无忧和韩云昭的衣服己然被夜露打湿,刚刚在车上换下衣服。王五叔显然是有些经验,被子裹得严严实实,脑袋也用布巾包严实。还感叹:幸亏是夏日,要是冬日高低得赶路,要不然会冻死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