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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副官的铁棍擦着李默后颈砸在操作台上，金属与金属碰撞迸出火星。
李默借着侧身的力道撞向旁边的实验台，玻璃器皿哗啦啦碎了一地，混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在地上流淌。
“疯子！”婠婠骂了一句，抄起半块碎裂的防护盾挡在李默身前。
她毒舌的声音里带着点发颤的尾音，可握着盾牌的手却稳得很——这是她在黑市混了三年练出来的本事，越是危险越要把破绽藏在刺人的话里。
实验室的天花板又往下掉了块水泥，砸在王副官脚边。
他抹了把脸上的血，红着眼抡起铁棍再次冲过来：“老子先宰了你这臭小子！”
李默退到两台并排的培养舱中间，狭窄的空隙刚好卡住王副官的攻击范围。
他盯着王副官因愤怒而扭曲的脸，前世记忆突然翻涌——上辈子在某个基地见过类似的狠角色，这种人打架全凭一股子蛮力，最怕被缠住动作。
“婠婠，左边第三个阀门！”李默突然喊了一嗓子。
婠婠瞬间会意，抬脚踹向旁边的金属阀门。
“咔嗒”一声，培养舱的制冷系统被触发，白色雾气“轰”地涌出来。
王副官的铁棍抡到一半就被雾气糊了眼，闷头往前冲时膝盖重重磕在凸起的管道上，疼得他踉跄着扶住培养舱，铁棍“当啷”掉在地上。
李默趁机猫腰钻过雾气，冲向操作面板。
倒计时的红光还在疯狂跳动，数字己经跳到“2”。
他的手指在面板上飞快点按——前世作为快递员，他曾给这个实验室送过三次物资，那时主管工程师喝多了酒，指着面板上的符号吹牛：“这些都是古玛雅的计数法，防的就是你们这些送快递的偷看！”
现在那些歪扭的符号在他眼里突然清晰起来。
李默的指甲盖因为用力泛白，最后一个符号按下的瞬间，倒计时“叮”地一声归零。
整座实验室猛地一震，接着像被掐住脖子的野兽般彻底安静下来。
“成了？”婠婠扯下被雾气打湿的头发，盯着面板上绿色的指示灯，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些。
李将军的战术刀还指着李默，可刀尖却微微下垂。
他盯着操作面板看了三秒，突然收刀入鞘：“走。”
王副官还在揉膝盖，闻言狠狠瞪了李默一眼，却没再动手——他再鲁莽也分得清轻重，实验室的墙壁己经裂出蛛网般的纹路，随时可能塌成废墟。
西人猫着腰往出口跑。
李默故意落在最后，眼角余光扫过墙角的铁皮柜——上辈子他就是在这里找到掠夺者的“活体实验记录”，那些用儿童编号标注的文档，后来成了他联合其他基地围剿李将军的关键证据。
“婠婠，帮个忙。”他借着弯腰躲落石的动作，用手肘碰了碰婠婠的胳膊。
婠婠瞥了眼铁皮柜，嘴角勾起抹促狭的笑。
她突然踉跄了一下，整个人撞向王副官：“没长眼啊？”趁王副官骂骂咧咧推她的工夫，李默己经用从废墟里捡的铁丝挑开了锁，快速抽走最底下的一沓文件塞进怀里。
出口的金属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李将军推开，刺眼的阳光裹着焦土味涌进来。
实验室外是片被核污染啃噬过的荒野，焦黑的树干像骨架般戳向天空，远处废弃的卡车残骸上爬满变异藤蔓。
李默眯起眼适应光线，突然听见灌木丛里传来细碎的响动。
“小心！”他一把拽住婠婠的手腕往旁边扑去。
几乎是同一瞬间，一道泛着幽蓝荧光的箭矢擦着她的耳尖钉进金属门框，箭杆上的纹路像活了似的蠕动，发出“滋滋”的腐蚀声。
“敌袭！”王副官反应最快，抄起铁棍就挡在李将军身前。
李将军己经抽出战术刀，目光扫过从灌木丛里钻出的七道身影——他们穿着全黑的战术服，面罩覆盖到脖颈，手里的武器不是常见的热兵器，而是带着水晶镶嵌的弩弓和短刃，其中一人的刀刃上还凝结着淡绿色的黏液。
李默压着婠婠躲在卡车残骸后面，借着力道把怀里的文件塞进她怀里：“收好。”他的心跳得很快，前世记忆里没有这种打扮的敌人——掠夺者的装备是统一的军绿色，其他幸存者基地的武器要么是改装枪，要么是自制的冷兵器。
这些人的装备太新了，新得像是刚从某个未被摧毁的兵工厂里搬出来的。
为首的黑衣人举起弩弓，箭头对准李默的眉心。
李默盯着他扣动扳机的手指，突然注意到对方战术服的肩章——那是朵用金线绣的六瓣花，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紫。
“婠婠，他们肩章上的图案你见过吗？”他压低声音问。
婠婠扒着卡车残骸的缺口往外看，瞳孔微微收缩：“黑市有传言，说极北之地有个‘花盟’，专门猎杀掌握秘密的幸存者……”她的话被一声弩箭破空声打断，箭头擦着她的手背扎进车厢，黏液滴在金属上立刻冒起青烟。
李默扯下衣角给她包扎，余光扫过敌人的站位——七个人呈三角阵型，左右各两人负责掩护，中间三人主攻，为首的那个呼吸频率比常人慢三拍，应该是练过某种屏息术的高手。
“他们想抓活的。”李默突然说。
刚才那支箭故意偏了两寸，否则以对方的准头，婠婠此刻己经是个死人。
婠婠的手指摸向靴筒里的淬毒匕首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因为他们还没动热武器。”李默盯着为首黑衣人腰间的枪套——那是把改装过的沙漠之鹰，枪柄上同样刻着六瓣花。
如果是要灭口，对方早该用枪了。
王副官的铁棍己经砸翻了左边的敌人，李将军的战术刀在阳光下划出银弧，割断了另一个人的弩弦。
但剩下的五人却像被按了开关般突然静默，为首者打了个手势，他们竟开始有序后退，边退边用弩箭压制众人的追击。
“追吗？”王副官喘着粗气问李将军。
李将军盯着敌人消失的方向，战术刀上的血珠滴在焦土上：“不追。”他转头看向李默，目光像刀锋般刮过对方怀里的文件：“你最好祈祷这些麻烦，值得你冒的险。”
李默没接话。
他望着荒野尽头翻涌的灰云，六瓣花的图案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。
前世他从未见过这种势力，但首觉告诉他，今天这一劫，不过是个开始。
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，李默摸了摸怀里的文件，那里除了掠夺者的实验记录，还有半张泛黄的地图——地图最中央，用红笔圈着朵六瓣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