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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扑在脸上，齐妙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发白。手机屏幕上是半小时前收到的匿名短信：“聪明的话，就带着算法消失。” 她站在学校天台边缘，脚下是二十层楼的深渊，风掠过耳边发出尖锐的呼啸，仿佛在嘲笑她此刻的狼狈。
“齐妙！” 杜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明显的喘息。他举着被雨水打湿的伞，校服裤腿沾满泥浆，显然是匆忙赶来，“喻阳在学校论坛发了帖子，说你的算法涉嫌抄袭！”
齐妙猛地转身，眼镜滑到鼻尖，露出眼底燃烧的怒意：“他疯了？所有数据都是我亲手采集的！” 她点开论坛页面，置顶帖的标题刺得人眼睛生疼 ——《震惊！计算机系才女竟是学术小偷》，配图是她在实验室敲代码的背影，刻意截掉了屏幕内容。
杜远把伞撑在两人头顶，手指无意识着伞骨：“帖子里说有‘内部人士’提供证据。” 他话音未落，齐妙的手机突然响起，是林小满的来电。
“齐妙姐！” 林小满的声音带着哭腔，背景音里混杂着汽车鸣笛，“是我对不起你！喻阳逼我发匿名邮件诬陷你，说不照做就封杀我的首播间……” 她的声音突然被电流干扰得断断续续，“他要去实验室…… 快……”
电话戛然而止。齐妙和杜远对视一眼，同时冲向楼梯间。雨水顺着台阶蜿蜒成小溪，齐妙踩空了一级，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。杜远伸手拽住她的手腕，把她拉进怀里：“小心！”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，齐妙的心跳漏了一拍，却没时间细想，两人跌跌撞撞冲进计算机系大楼。
实验室的门虚掩着，传来键盘敲击的急促声响。齐妙猛地推开门，正对上喻阳扬起的嘴角。他的西装肩头还在滴水，手中的 U 盘闪着冷光，身后的电脑屏幕上，齐妙的算法文档正在被压缩打包。
“来得正好。” 喻阳慢条斯理地按下回车键，“现在全网都在骂你抄袭，就算我拿走这些数据，也没人会信是你原创的。” 他晃了晃 U 盘，金属外壳在顶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，“杜少，要不要考虑现在加入我们？我保证你父亲会很乐意看到你‘大义灭亲’。”
杜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齐妙感觉到他攥着自己的手骤然收紧。就在这时，走廊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，三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堵住了门口。为首的壮汉扯了扯领口，露出狰狞的纹身：“喻少，时间到了。”
齐妙的后背贴上冰凉的实验台，大脑飞速运转。杜远突然往前半步，将她挡在身后：“你们想干什么？” 他的声音沉稳，却藏不住微微的颤抖。
喻阳吹了声口哨，壮汉们开始逼近。齐妙瞥见桌上的马克杯，里面还剩半杯冷掉的咖啡。她悄悄握住杯柄，在杜远与壮汉对峙的瞬间，突然将咖啡泼向最近那人的眼睛。
“快跑！” 齐妙拉起杜远的手冲向侧门。身后传来桌椅翻倒的巨响，壮汉们的咒骂声震得耳膜生疼。两人跌跌撞撞跑下楼梯，杜远突然扯住她拐进消防通道。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，头顶的应急灯明明灭灭，在他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。
“我在地下车库藏了车。” 杜远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，带着温热的气息，“但是……” 他顿了顿，“喻阳肯定派人守着出口，我们得想办法引开他们。”
齐妙的指尖划过口袋里的手机，突然灵光一闪：“林小满！她是网红，首播间有几十万粉丝！” 她迅速拨通电话，好在这次很快接通。
“齐妙姐！” 林小满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我在停车场入口，喻阳的人把我堵在这里……”
“开首播！” 齐妙打断她，“就现在，把喻阳陷害我的事全说出来，包括他派人威胁你！” 她转头看向杜远，后者立刻掏出车钥匙，“我们从侧门绕过去，你拖延住他们！”
停车场的灯光昏黄如旧，林小满的手机支架在风中摇晃。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，对着镜头强作镇定：“家人们，今天我要曝光一个惊天黑幕……” 首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，观看人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。
就在这时，喻阳的车大灯刺破雨幕。他摇下车窗，俊朗的脸上挂着冷笑：“林小满，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？” 他的目光扫过手机屏幕，突然变了脸色 —— 首播间在线人数己经突破百万，实时热搜前三位全是 “喻氏集团黑幕” 相关词条。
齐妙和杜远趁机从消防通道溜进车库。杜远的车是辆改装过的越野车，轮胎上还沾着上次工地勘探的泥土。引擎轰鸣着启动，齐妙突然抓住他的胳膊：“等等！我们不能就这么跑了。” 她调出手机里的备份数据，“我要把算法开源，让所有人都能看到！”
杜远愣了半秒，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。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，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：“正好，我在工地布了个临时服务器，虽然简陋，但足够用了。” 雨水拍打着车窗，两人在狭窄的车厢里忙碌，呼吸交织成温热的雾气。
当最后一行代码上传成功时，天边炸开一道惊雷。齐妙看着手机里疯狂刷新的点赞和转发，突然笑出了声。杜远转头看她，雨水顺着睫毛滴落，在苍白的脸上划出晶莹的弧线。他鬼使神差地伸手，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水珠。
就在这时，喻阳的车横在他们面前。他摇下车窗，脸色阴沉得可怕：“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？” 他举起手中的 U 盘，“这里面的数据，足够让你们身败名裂。”
齐妙解开安全带，打开车门走下车。暴雨瞬间浇透了她的衬衫，却浇不灭眼底的炽热：“喻阳，你错了。真正有价值的不是数据，而是创造数据的过程。” 她举起手机，屏幕上是无数网友自发维护她的留言，“看看这些，这才是无法被偷走的东西。”
远处传来警笛的呼啸，喻阳的脸色终于变了。他猛踩油门，车子擦着齐妙的衣角飞驰而去。杜远冲过来将她拽进怀里，心跳声透过潮湿的衣服清晰可闻。
“你刚才吓死我了。” 杜远的声音闷闷的，带着鼻音。齐妙靠在他肩头，听着雨声和心跳，突然觉得这场暴风雨也没那么可怕了。
然而，他们不知道的是，更大的阴谋正在暗处悄然展开。喻阳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，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：“按原计划进行，必要时采取极端手段。” 他冷笑一声，后视镜里，警车的红蓝灯光正在雨幕中若隐若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