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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裹挟着湖水的腥气扑在脸上，杜远紧紧搂着林小满，任由救生艇的浪花打湿两人交叠的身影。远处母校钟楼的红点在夜幕中明明灭灭，像极了少年面具上那对冰冷的蝶眼。林小满突然颤抖了一下，杜远低头，看见她正盯着自己手腕上缠绕的发绳 —— 那是她在湖心岛别墅里偷偷系上的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 杜远的声音裹着沙哑，指尖轻轻拨开她黏在脸上的湿发。
林小满将头更深地埋进他怀里：“在想，我们的校服还锁在母校的储物柜里。” 她的声音带着不合时宜的轻快，却让杜远想起高三那年，她因为帮自己补习数学，错过锁门时间，两人蜷缩在储物柜里躲避巡查老师的夜晚。那时的月光也是这样，透过通风口在她脸上洒下细碎的银斑。
齐妙的声音突然从救生艇后方传来，首播镜头晃得厉害：“家人们！刚收到匿名线索，说母校地下实验室藏着初代‘Z’组织的档案！这波我们首接杀疯了！” 她试图摆出英勇的姿势，却不小心被缆绳绊了个趔趄，“咳咳，失误失误！专业团队，请勿模仿！”
救生艇靠岸时，母校的铁门虚掩着，爬山虎在夜风中沙沙作响。杜远率先踏入，老式地砖在脚下发出 “咯吱” 声。走廊尽头的电子屏突然亮起，少年戴着鸭舌帽的脸占据整个画面：“欢迎回到梦开始的地方！不过这次，你们的储物柜里藏的可不是情书。”
林小满的手指突然收紧，杜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—— 公告栏上，贴着一张放大的毕业照，每一个同学的脸上都被画上了血红的叉，唯独她和杜远的位置，被蝴蝶图案覆盖。“找到藏在教学楼的五个密码箱，就能阻止钟楼爆炸。” 少年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，“但记住，每个箱子开启时，都会随机选中一名‘人质’。”
“人质？” 齐妙举着首播设备凑近，镜头扫过照片上那些熟悉的面孔，“等等！这不是我们班的王胖子吗？还有隔壁班的学霸姐！他们怎么......”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，画面里突然弹出实时监控 —— 十几个老同学被绑在钟楼顶层，脚下堆满了定时炸弹。
杜远哥哥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，惊得众人同时转身。他的衬衫沾满血渍，却仍强撑着举起手中的笔记本：“在湖心岛废墟找到的，上面有关于蝴蝶面具人的线索。” 他翻到某一页，纸上歪歪扭扭写着：“当月光照在第七级台阶，真相会从阴影中苏醒。”
“第七级台阶在艺术楼！” 林小满眼睛一亮，“那里有我们偷偷刻的......” 她的话突然卡住，耳根泛红。杜远当然记得，高二那年艺术节，他们在楼梯角落刻下的 “D&L”，还被教导主任罚扫了一个月的操场。
艺术楼的长廊弥漫着陈年颜料的味道，林小满的高跟鞋突然发出 “咔嗒” 一声。她蹲下身，从砖缝里抠出一枚生锈的钥匙：“这是储物柜的！我记得密码是......” 她的声音突然颤抖，“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日期。”
杜远的心跳漏了一拍。他永远记得那个暴雨倾盆的午后，他在便利店慌乱藏起准备送她的草莓花束，却被她一眼看穿。当林小满输入密码的瞬间，储物柜弹开，里面不是预想中的密码箱，而是一个老式 MP3，屏幕上循环播放着二十年前的监控片段 —— 戴着蝴蝶面具的人抱着婴儿杜远和林小满，消失在火海之中。
“这不可能......” 林小满踉跄着后退，被杜远稳稳接住。MP3 突然自动播放语音：“亲爱的孩子们，你们以为找到真相就能结束吗？” 少年的声音带着扭曲的笑意，“现在，去三楼画室，那里有你们最不想见到的人。”
画室的门虚掩着，油画颜料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。画架上摆着一幅未完成的肖像 —— 画中女子眉眼与林小满七分相似，胸前别着杜氏集团的初代徽章。而在画前，坐着被铁链锁住的齐妙，她的首播设备还在顽强工作，弹幕疯狂刷着 “救命”。
“妙妙！” 林小满冲过去，却被突然落下的铁网拦住。少年从阴影中走出，这次摘了鸭舌帽，露出额角与杜远如出一辙的疤痕：“自我介绍一下，我是你们同父异母的弟弟。” 他转动怀表，表盖内侧贴着三人婴儿时期的合影，“二十年前，父亲为了独吞财产，亲手策划了那场大火，而我，就是被他遗弃的‘意外’。”
杜远握紧拳头：“所以你就用炸弹报复整座城市？”
“报复？” 少年突然大笑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，“我只是想让你们尝尝，被至亲背叛的滋味！” 他按下遥控器，齐妙脖颈处的项圈开始收缩，“现在，二选一 —— 救你的老同学，还是救你的闺蜜。三十秒后，没被选中的那一方，将永远留在这座钟楼里。”
林小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：“杜远，我们一定还有办法......”
“来不及了！” 杜远哥哥突然撞向铁网，“我去钟楼！你们救齐妙！” 他的声音被爆炸声吞没，整栋艺术楼开始剧烈摇晃。杜远看着倒计时牌上跳动的数字，突然想起林小满说过的每一句 “一起面对”。他转头看向她，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决绝：“小满，这次换我相信你。”
就在这时，画室的天窗突然被炸开，一个戴着全脸面具的人从天而降。他甩出绳索缠住少年的手腕，变声后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：“游戏该结束了。” 少年在挣扎中扯下面具人的衣领，露出的蝴蝶胎记让杜远和林小满同时僵住 —— 那胎记的位置，竟与他们如出一辙。
钟楼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，齐妙的首播画面最后定格在漫天火光中。杜远紧紧抱住林小满，在硝烟中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呢喃：“杜远，不管接下来是什么，我们都要活着。” 而远处，那个神秘面具人带着少年消失在夜色里，只留下一句在空气中回荡的低语：“真正的审判，还在继续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