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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的白炽灯在杜远头顶滋滋作响，他数着林小满心电监护仪的每一声跳动，仿佛那是维系世界运转的齿轮。母亲用布满皱纹的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：“小远，去休息会儿吧，你己经守了十个小时......”
“我不累。” 杜远的声音像是从砂纸磨过的喉咙里挤出来的，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小满苍白的脸。她睫毛下的阴影深得出奇，输液管随着呼吸微微颤动，像极了跨海大桥上那枚摇摇欲坠的定时炸弹。
齐妙突然举着手机冲进病房，首播镜头扫过三人憔悴的面容：“家人们！有粉丝在旧码头拍到神秘人的车！” 她的马尾乱糟糟地支棱着，黑眼圈几乎垂到下巴，“不过救命，这人的反侦察能力太强了，跟拍的姐妹差点暴露......”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，因为林小满的手指突然攥紧了被角。
“小满？” 杜远几乎是扑到床边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，“能听见我说话吗？我是杜远......”
林小满缓缓睁开眼睛，眼神里还残留着未散的硝烟。她费力地扯出个笑容，干裂的嘴唇动了动：“杜远，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？”
“傻瓜。” 杜远的眼泪砸在她手背上，“该说抱歉的是我。如果不是我......”
“停！” 齐妙突然举起自拍杆挡住两人，“要死要活等会儿说！现在神秘人要求十二点前带着股权书去跨海大桥，咱们得想个对策！” 她的首播弹幕疯狂滚动，突然眼睛一亮，“家人们提议用假股权书？这个可以有！”
母亲却摇摇头，白发在灯光下泛着银光：“没用的。当年商会用的防伪技术，连紫外线灯都检测不出来...... 除非......” 她突然掀开衣袖，露出小臂上褪色的刺青 —— 半只展翅的乌鸦，“我知道真正的股权书藏在哪里。”
跨海大桥的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，杜远将股权书信封捏得发皱。林小满执意要跟来，此刻正藏在桥墩的阴影里，腰间别着齐妙从黑市搞来的信号枪。“记住，” 她最后一次整理他的衣领，“如果情况不对，立刻......”
“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。” 杜远低头吻住她冰凉的嘴唇，这个吻带着消毒水和硝烟的味道，却比任何糖果都甜。远处传来车辆的轰鸣声，他将林小满推进暗处，握紧了口袋里的弹簧刀。
神秘人从黑色轿车上走下来，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人。他摘下墨镜，与杜远如出一辙的面容上，疤痕随着笑容扭曲：“弟弟，比我想象中准时。” 他打了个响指，两个手下押着母亲走出来，电击项圈在她脖颈处泛着蓝光。
“放了她，股权书给你。” 杜远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。
“这么着急？” 神秘人慢悠悠地打开信封，突然脸色一变，“你以为换个仿造的印章就能骗过我？” 他猛地拽住母亲的头发，“当年父亲把继承权给你时，我就在书房的通风管道里。那枚印章内侧的编号，只有我们兄弟俩知道。”
林小满的心跳在胸腔里炸开，她握紧信号枪准备冲出去，却被杜远用眼神制止。神秘人突然举起手枪对准母亲：“现在，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。” 他指向桥墩方向，“让你的小情人出来，我就放了她。”
杜远感觉血液冲上头顶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：“你敢动她......”
“我有什么不敢？” 神秘人突然扯开衬衫，露出缠满炸药的胸膛，“二十年前那场火，我亲眼看着父亲把你抱出火海。而我呢？”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被夜枭扔进装满毒蛇的铁笼，只为了训练所谓的‘强者之心’！”
林小满再也忍不住，从暗处冲出来：“住手！我在这儿！” 她举起信号枪对准神秘人，却在看到他胸前炸药的瞬间愣住。
“小满，别过来！” 杜远的嘶吼被海风撕碎。神秘人癫狂地大笑，扣动扳机的手指微微颤抖。千钧一发之际，母亲突然挣脱束缚，扑向枪口 ——
枪响的瞬间，林小满的信号枪也冲天而起。红色信号划破乌云密布的天空，远处传来警笛声。杜远抱住倒下的母亲，鲜血浸透了她的衣襟。神秘人呆立在原地，手中的枪 “当啷” 落地：“不...... 我没想......”
“哥，收手吧。” 杜远的声音哽咽，“我们是兄弟。”
神秘人突然捂住脸，像个孩子般痛哭起来。林小满蹲下身，握住他颤抖的手：“你受了太多苦，但现在一切都可以结束了。” 她转头看向杜远，眼神坚定，“我们可以一起面对。”
就在这时，齐妙的尖叫从首播画面传来：“小心！还有其他人！” 一辆面包车突然冲破警戒线，车上跳下十几个蒙面人，手中的砍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。神秘人猛地站起身，将杜远和林小满护在身后：“带着妈快走！这里我来！”
混战瞬间爆发。杜远抄起地上的钢管，林小满则扶起母亲，往警车方向狂奔。她能听见身后传来的打斗声，还有杜远焦急的呼喊：“小满！别回头！”
母亲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，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。林小满的脚步猛地顿住，转头看向还在战斗的杜远和神秘人。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，她握紧拳头，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—— 那里，藏着能彻底终结这场噩梦的最后证据。
而此时，在城市最高的观景台上，戴着面具的神秘人放下望远镜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他对着对讲机说：“计划有变，启动 B 方案。让杜远尝尝，失去一切的滋味。” 屏幕亮起，显示着杜氏集团总部的实时监控，某个房间的保险柜正在缓缓打开，里面躺着的，是足以颠覆整个城市的秘密。
医院的手术室红灯亮起，杜远守在门外，手上还沾着母亲的血。林小满匆匆赶来，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，怀里抱着个破旧的铁盒：“我拿到了！这里面是......”
“嘘。” 杜远突然捂住她的嘴，眼神警惕地看向走廊尽头。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推着医疗车走来，车轮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。林小满悄悄将铁盒塞进他口袋，手却被杜远紧紧握住。
“杜先生，林小姐。” 其中一个 “医生” 摘下口罩，露出夜枭那张阴鸷的脸，“好久不见。你们以为，这场游戏真的结束了？” 他身后的医疗车缓缓打开，里面堆满了定时炸弹，倒计时显示 ——1 小时。
城市的黎明即将到来，而真正的危机，才刚刚开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