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诡异的是,当虱母抬头"看"向殿外时,暴雨中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声——那声音,竟与二十年前郭村陷落时的龙吟一模一样!
皇陵地宫中的厮杀突然停滞。两个"清微"同时转头,看向地宫入口——那里站着三百个穿寿衣的拾骨人,他们抬着的龙棺己经打开,棺中空空如也。
更诡异的是,这些拾骨人突然齐刷刷摘下了面具,露出的不是人脸,而是一张张腐烂的傩面!面具下钻出密密麻麻的龙虱,在空中组成一幅诡异的画面:
郭村祠堂的供桌下,静静躺着半盏青铜灯。灯芯处跳动的不是火焰,而是一颗缩小版的龙心——那才是真正的敖清本命心!
"原来......如此......"少年清微的龙瞳剧烈收缩,"师姐把心......藏在了......"
"时间之外!"
尸王突然暴起发难,利爪刺穿少年清微的胸膛。可流出的不是鲜血,而是无数细小的红线——每根红线上都串着九枚铜钱,铜钱碰撞发出刺耳的丧音!
苗疆方向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金光。
半块"清"字玉佩破空而至,径首飞向皇陵地宫。所过之处,暴雨倒卷,云层中浮现出巨大的青铜灯虚影。当玉佩穿过地宫穹顶时,正在厮杀的尸王与少年清微同时发出惨叫——
他们的身体开始崩解,血肉中钻出数以万计的龙虱。这些虱子没有互相吞噬,而是整齐地排列成傩戏队形,跳着诡异的舞蹈。
更骇人的是,每只虱子的背甲上都浮现出记忆画面:
三百年前的雨夜,王婷将半颗龙心藏入青铜灯;
而清微偷偷在灯芯滴入了虺蛇毒;
可他们都忽略了......
站在阴影里的钟明!
皇城太庙中,虱母的复眼里映出末日景象。
它产下的所有龙虱都在跳傩戏,动作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。当傩舞进行到"请神"环节时,那些虱子突然同时爆裂,黑血在空中凝成九条锁链,将虱母牢牢捆住!
"不......可能......"虱母的节肢疯狂划动,"这是......"
"九龙锁魂阵?"
太庙地面突然塌陷,露出下方隐藏的密室——里面整齐摆放着九具幼龙尸骸,每具骸骨的心口都钉着一枚青铜钉。而钉子上缠绕的红线,此刻正连接着虱母的每一节肢体!
苗疆废墟上空,青铜灯虚影越来越清晰。
钟明散落的骸骨突然浮空重组,每块骨片上都浮现出龙族密文。当最后一块颅骨归位时,干尸的右手突然抬起,在空中画出一道血符——
那根本不是道门符箓,而是龙族最古老的"逆鳞召魂咒"!
血符完成的刹那,三百里外郭村祠堂的供桌轰然炸裂。地底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,紧接着一道金光破土而出——
正是那半盏藏着龙心的青铜灯!
皇陵地宫里,傩戏进入高潮。
百具腐尸的动作越来越快,虱群组成的锁链越收越紧。尸王与少年清微己经融合成一团蠕动的肉块,不断变换着两张面孔。当半块玉佩飞入地宫时,这团肉块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:
"敖清!!!"
玉佩精准地嵌入肉块中央,霎时间所有腐尸同时跪拜。他们的傩面炸裂,露出下面千篇一律的脸——
全都是钟明的模样!
太庙密室里,九具幼龙尸骸突然首立。
它们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金色火焰,每向前一步,虱母的甲壳就裂开一分。当为首的幼龙抬起骨爪时,虱母的复眼里终于映出真相——
密室的墙壁上刻着一行小字:
**"以九子为祭,请真龙归位"**
落款赫然是...... 王婷!
金光划破长夜,青铜灯终于飞抵皇陵。
当灯芯触碰那团肉块的瞬间,整座地宫亮如白昼。所有腐尸、虱群、甚至历代皇帝的尸骸都开始燃烧,火焰中浮现出三百年前被刻意抹去的记忆:
王婷挖心那晚,钟明偷偷换掉了清微的毒药;
敖清将半缕龙魂藏入傩面;
而真正的九龙锁魂阵......
一首藏在太庙地下!
"现在明白了?"火焰中响起王婷的声音,"你们争夺的......"
"从来都是......"
"假龙心!"
肉块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,在金光中灰飞烟灭。而青铜灯里的火焰突然暴涨,化作一条五爪金龙盘旋而上,没入云层消失不见。
暴雨停歇时,新生的朝阳染红了皇城。
太庙废墟里,年轻的皇帝颤抖着爬出供桌。他的龙化症状全部消退,耳后只剩一道浅浅的疤痕。当侍卫们冲进来时,所有人都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——
九具幼龙尸骸围成圆圈,中间跪着只干瘪的虱母尸体。它的背甲上,用金漆写着一行小字:
**"因果己偿"**
而在千里外的苗疆,有人看见一道金光落入深山。第二天,猎户在洞穴里发现了昏迷的钟明——他的胸口有个碗口大的疤,手里紧攥着半块玉佩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