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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得再查查。不过……”李所长摇摇头。
“我印象里，好像是解放前就走了，还是刚解放那会儿？反正是去了……宝岛那边。”
“宝岛？！”王邦吃了一惊。
“可不是嘛。”李所长咂咂嘴，“后来好像又辗转去了香江。”
“具体的，得去户籍部门或者找更老的档案查。但这都快二十年了吧？这杨建军，就算还活着，人在香江，跟这边的案子……八竿子打不着吧？”
张纪宇沉吟着。
确实，六十年代中期，从香江回大陆，尤其是回来犯下如此大案再悄无声息地离开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手续繁琐，边境控制严格，风险太大了。
“看来，这个杨建军，暂时可以排除。”张纪宇做出了判断，“至少，作为首接凶手的可能性极低。”
“那……就只剩下杨青青自己了？”王邦还是觉得难以接受。
“不一定。”张纪宇站起身，在桌子前来回踱了两步。
“我们对杨青青的了解，还是太少了。除了这个房产纠纷，她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？跟谁来往？有没有其他的矛盾？”
“这个……”王邦挠挠头，“之前我们初步摸排过，她平时表现……挺普通的。没听说跟谁有过什么大矛盾。也没听说谈对象什么的。”
“街道那边呢？”张纪宇追问。
“街道和附近的邻居也问过一些，都说她挺文静的一个姑娘，平时深居简出的。”
“除了上班，很少见她出门。最近好像……也没什么异常。”王邦汇报着之前走访的情况.
“总的来说，除了这个房产纠纷，我们没挖到任何她可能跟人结下死仇的线索。”
“这就奇怪了。”张纪宇停下脚步，目光落在杨青青那张黑白证件照的复印件上。
照片上的女孩，眉眼清秀，表情平静，很难将她和残忍的凶杀案联系起来。
“一个平时看起来文静内向、没什么仇家的姑娘，要么就是她隐藏得极深，要么……就是她被卷入了别人的事情里。”
张纪宇的食指轻轻点着照片，“还有一点，凶手抛尸的手法。”
“抛尸？”王邦和李所长都看向他。
“他把杨青青的尸体，穿着那么显眼的红裙子，扔在了公园的长椅上，像是故意让人发现一样。”张纪宇的声音低沉下来，“这说明什么？”
李所长若有所思：“说明……凶手很嚣张？或者……他在挑衅？”
“没错。挑衅，或者说，示威。”张纪宇肯定道，“他不怕被发现，甚至希望被发现。”
“这种行为，不像是一般的流窜作案或者临时起意的犯罪。”
“这背后，往往有更复杂的原因和更强的心理动机。”
“这和王家灭门案那种冷静、残忍、有计划的作案手法，在心理层面上，是有一致性的——那就是对生命的漠视和一种极端的自信，或者说是自负。”
“嘶……”王邦倒吸一口冷气，“这张哥，您这么一说，我这后背都发凉。这凶手…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？”
“现在还不好说。”张纪宇摇摇头，“但有一点，王家灭门案，现场并没有丢失大量财物，虽然王家刚收到侨汇。”
“但凶手更像是有目的的仇杀，而非劫财。现在加上杨青青的案子，房产纠纷这个动机浮出水面，仇杀的可能性就更大了。”
“还有，”张纪宇的目光扫过王家灭门案的现场照片，那些喷溅的血迹和凌乱的打斗痕迹。
“从现场情况看，凶手能在短时间内制服杨青青，并且手段极其残忍，说明他的体格一定相当强壮，而且心理素质极好，很可能……受过一定的训练，或者说，手上有功夫。”
他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：“杨青青的尸检报告也提到，她颈部的伤口，干净利落，一刀致命。这也指向一个冷静、力量和技巧兼备的凶手。”
“所以，”张纪宇做出了一个新的决定，“我们下一步的排查重点，除了围绕房产纠纷这条线深挖之外。”
“还要注意一个特征：身高一米八以上，体格强壮的男性！符合这个条件的，都要列入排查范围！”
“一米八以上？”王邦有点咋舌，“这范围可不小啊，张哥。”
“我知道范围大，但这是根据现有线索做出的合理推断。总比大海捞针强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李所长点点头，表示赞同。
“嗯，法医的初步判断是，类似匕首或者特制的短刀，非常锋利。”张纪宇说道，“刀刃很薄，但强度应该很高。”
“这种玩意儿，可不是一般老百姓家里会有的。菜刀、剪刀，那都不可能造成那样的伤口。”
“会不会是……部队上流出来的？或者……一些特殊行业用的工具？”
张纪宇眼睛一亮：“老李，你提醒得对！这把凶器，也是一个重要的追查方向！这种高质量的匕首或者短刀，来源肯定有限。”
“要么是军用警用制式装备流失，要么是特殊定制，要么就是通过某些黑市渠道搞到的。我们可以从这几个方面入手查查看！”
“对对对，”李所长连连点头，“查查那些五金店、铁匠铺，有没有人定制过奇怪的刀具。”
“还有，那些劳改释放人员，或者有前科的，也得重点关注，他们可能有渠道搞到这些违禁品。”
坐在角落里一首没怎么说话的白杨，瘦瘦高高的，戴着一副眼镜，推了推镜框。
“张局，这个我肯定查。不过，说到体格强壮，身手好，我倒是想起个事儿。”
“哦？你说说。”张纪宇看向他。
“就是……咱们这片儿，有没有一些少数民族群体啊？”白杨小心翼翼地问道，看了一眼所长。
“我不是搞地域歧视啊，就是……听说有些民族的兄弟，天生体格就比较好，而且有些传统文化里，可能涉及到一些摔跤啊、刀法啊什么的……”
所长皱了皱眉头，但没打断他，只是轻轻咳了一声。
白杨赶紧补充道：“我的意思是，这只是一个排查方向，绝对不是说就是他们。”
“排查的时候也要注意方式方法，不能搞错了。只是……多一个可能性，多一份希望嘛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