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接上回,
孙安、司马文姜等十人率领数千喽啰浩浩荡荡往梁山方向进发。
队伍行至一处山谷,
忽闻马蹄声如骤雨般由远及近,
扬起的尘土中隐约可见三骑马影飞驰而来。
孙安抬手示意队伍停下,手按剑柄目光如炬,
却见马上三人虽衣着朴素,
粗布衣裳间却难掩腰间兵刃寒光,
皆是浓眉紧锁、目露精光的好汉模样。
为首之人“左谋”,
身高七尺开外,头戴半旧的黑色儒巾,
一袭青灰色长袍洗得泛白,却浆得笔挺,腰间玄色丝绦束出精干身形。
他手持一杆精铁长枪,
枪身缠着防滑的鹿皮,枪头红缨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细看其面容清瘦,眉若远山含黛,
一双丹凤眼深邃如渊,似能看穿人心,
颔下三缕短须随着呼吸微微颤动。
此人行走间既有文士的儒雅,又暗含武将的英气,
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深思熟虑的沉稳,
恰似运筹帷幄之中的军师,
江湖人称“智枪先生” 。
他枪法变幻莫测,善以巧劲破敌,
常能在乱军之中取敌将首级。
左谋身后,刘黑虎如半截铁塔般端坐在战马上。
他足有八尺之躯,肤色黝黑如古铁,
头戴的熟铜盔己生铜绿,却无损威严,
身披乌油铠甲,肩甲处还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刀痕。
腰间牛皮绳上挂着一对蘸金斧,斧柄裹着粗粝的麻绳,
斧刃宽阔如门板,阳光下泛着冷冽金光,
边缘还凝结着暗红锈迹。
他浓眉似刷,一双虎目圆睁时凶光毕露,
络腮胡如钢针倒竖,笑起来声震山谷,
整个人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煞气,
江湖人送外号“黑煞神”。
双臂一晃有千斤之力,
舞动双斧时虎虎生风,
寻常人三招之内难挡其锋芒。
最后一人褚一官,
中等身材却虎背熊腰,头戴褪色软毡帽,
青色劲装洗得发灰,补丁处针脚细密。
腰间左右悬着双刀,
左首朴刀长柄缠着防滑布条,
黑皮刀鞘缀满铜钉,历经岁月磨得发亮;
右首腰刀精钢打造,刀柄缠着鲜艳红绸,
刀穗随着马匹颠簸轻轻摇晃。
他方脸阔鼻,眼角布满细纹,
眼神却坚毅如铁,举手投足间透着历经沙场的沉稳,
一看便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悍将。
双刀使得出神入化,
近身搏斗时如游龙戏凤,
让人防不胜防。
左谋等人见孙安队伍旗帜鲜明,军容严整,
立刻勒马抱拳。
左谋朗声道:“敢问诸位,可是梁山好汉?
我等原是王庆麾下将领,
奈何田虎残暴不仁,纵容手下烧杀抢掠,屠戮百姓。
我等虽为武夫,却知忠奸善恶,
更不愿同流合污,早己脱离贼营!”
他指向梁山方向,眼中满是向往,
“久闻梁山武皇张飞广纳豪杰,替天行道,
正欲投奔,不想在此遇见诸位英雄!”
孙安听闻,快步上前握住左谋的手,
大笑道:“我等确是梁山之人。
三位既有此心,便是同道中人!
我等正回梁山,不如一同前往,
共举大义!”
三人当即下马,
与司马文姜等人一一见面,
互相通报姓名,正式加入队伍
此后一路,
左谋与孙静探讨排兵布阵之法,
刘黑虎和冕以信比拼臂力,
褚一官则与栾廷玉切磋刀法,
众人相谈甚欢。
孙安见三人不仅武艺高强,更有侠义之心,
心中愈发看重。
行至半途,孙安唤来康捷,
叮嘱道:“你脚踏风火轮,脚程快,
先行一步回梁山。
禀报武皇,
就说孙安率虎噬寨兄弟及三位新豪杰,不日便至!”
康捷应了声“得令”,脚下青光一闪,
转瞬便消失在山道尽头。
几日后,孙安等人行至梁山脚下。
远远望去,金沙滩上旌旗如林,
“替天行道”的杏黄大旗迎风招展,
鼓角之声震天。
张飞手持丈八蛇矛,
身旁簇拥着许贯忠、萧嘉穗、朱武、
卢俊义、杜壆等一众头领,
个个身披铠甲,威风凛凛。
张飞大步上前,声如巨雷:“孙安兄弟!可把你们盼来了!”
孙安等人急忙下马,双方相见,
皆是热泪盈眶,重重拥抱。
司马文姜仰头望着梁山连绵的寨墙,
又看向忠义堂前排列整齐的三百多位头领,不禁屏住了呼吸。
孙静轻抚双剑,
眼中满是赞叹:“早闻梁山好汉齐聚,今日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冕以信摸着铁鞭,喃喃道:“这等气派,才是做大事的地方!”
安德伪咧嘴大笑,震得铁斧微微作响。
左谋望着张飞与孙安相谈甚欢的模样,心中笃定此乃明主;
刘黑虎搓着粗糙的手掌,恨不得立刻上阵杀敌;
褚一官则默默握紧双刀,暗暗发誓要
在此处闯出一番名堂。
众人一路行至忠义堂,
堂内早己摆满美酒佳肴,
曹正指挥喽啰穿梭往来。
张飞大手一挥,朗声道:“今日为孙安卞祥、司马啸林以及众兄弟接风,
更为司马文姜、孙静、冕以信、安德伪、
左谋、刘黑虎、褚一官七位新头领庆贺!
待来日我等共举义旗,杀进东京汴梁,
手刃蔡京、童贯等奸臣,替天行道!”
众人纷纷举杯,忠义堂内觥筹交错,
欢声笑语不断。
与此同时,
梁山日益壮大的消息早己快马加鞭传至东京汴梁,
惊动了深居皇宫的宋徽宗。
一个月未曾临朝视事的他,
终于在这日登上龙椅。
只听殿头官三声静鞭响过,
喝道:“有事出班早奏,无事卷帘退朝。”
蔡京急忙出班,袍袖轻颤,双手捧着厚厚一沓表文,
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:“陛下,
臣近日收到各处州县的紧急表文,
林冲等梁山贼寇越发猖獗。
前番派去征剿的闻焕章、陈希真等人,
不仅大败,竟还投了梁山!
如今那梁山贼寇聚集三百多位贼首,
所到之处无人能敌,若不速速剿灭,
恐成心腹大患!”
宋徽宗面色骤变,拍案而起:“反了,反了……
这梁山贼寇竟敢如此放肆!”
就在朝堂气氛凝重之时,
御史大夫崔靖稳步出班,
躬身奏道:“陛下息怒。
臣听闻梁山泊竖起‘替天行道’大旗,
此举深得民心。
如今辽兵屡屡犯境,
方腊、王庆、田虎等势力割据一方,
朝廷军马疲于应对。
若此时贸然出兵,恐顾此失彼。
依臣之见,梁山众人多是被世道所迫,
若陛下降下丹诏,备上光禄寺的御酒珍馐,
派能言善辩之臣前往招安,
既能消弭匪患,又能借其力抵御辽兵,实乃两全之策。”
宋徽宗微微皱眉,似在思索其中利弊。
童贯却突然上前,满脸不屑:“陛下,
梁山贼寇与朝廷为敌己久,屡次杀伤官军,
招安岂不是向反贼示弱?
他们野性难驯,即便假意归降,
日后也必成祸患!”
杨戬尖着嗓子连忙附和:“童大人所言极是!
不如调集天下精锐,一鼓作气荡平梁山,以绝后患!”
蔡京捻着胡须,眼中闪过一丝阴鸷:
“崔大人虽有好心,但招安之事太过凶险。
梁山贼寇反复无常,
朝廷应先增派大军围剿,挫其锐气,
再谈招安才稳妥。”
崔靖急得额头青筋暴起,
重重叩首:“陛下!招安重在诚意!
若能赐下御酒,彰显皇恩浩荡;
备足金银珠宝,犒赏众头领;
再赠良马百匹,充实其军备,
梁山众人必能感受到陛下的仁德!
如此一来,既能收服人心,
又能壮大朝廷战力!”
宋徽宗在龙椅上缓缓踱步,朝堂陷入一片寂静。
许久,他停下脚步,目光扫过众人:“朕意己决。
殿前太尉陈宗善听旨!
即刻赍擎丹诏御酒,
备齐金银、珠宝、良马,前往梁山泊招安。
若能成功,可解内忧外患;
若不成……”
则依蔡太师、童枢密等爱卿所言。
他眼神一凛,“朕便调集天下兵马,
将梁山逆贼彻底剿灭!”
陈宗善领旨退下,
而蔡京、童贯、杨戬三人互相对视,眼底暗藏算计。
正是:
孙安文姜途中遇杰,左谋刘褚决意投梁。
忠义堂前欢宴庆聚,汴梁殿上争论招安。
崔靖谏言陈说利弊,蔡童阻议力主征剿。
徽宗定策宗善领命,暗潮涌动风雨将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