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张清、龚旺、丁得孙等人归降梁山后,
山寨士气大振,然朝廷征剿之军并未就此罢手。
闻焕章得知北路旱寨董平、李明、马万里等将领倒戈,
先前兵分三路围歼梁山的谋划彻底瓦解,
遂亲率大刀将段鹏举、枣槊将陈翥、
画戟将吴秉彝、银枪将韩天麟等骁勇之将,
统领六万精锐自西路陆路进发,
于郓城水泊西岸五十里处安营扎寨。
但见官军营地壁垒森严,营帐连绵如城垣。
段鹏举亲自督造三层鹿角拒马,尖锐的枣木枝杈层层交错,
寻常战马冲撞上去便会皮开肉绽;
枣槊将陈翥指挥士卒挖掘的壕沟深达丈余,
沟底插满削尖的硬木,沟壁以竹篱加固;
画戟将吴秉彝则率领工匠搭建起十二座箭楼,
每座箭楼配备二十张强弩,可同时覆盖方圆百步之地。
中军大帐前,帅字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,
六万精兵昼夜轮值,巡逻士卒的脚步声与更鼓声交织,
宛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。
两日后,晨光初照金沙滩,两军摆开阵势。
官军阵中,
闻焕章身披玄色锦袍,腰间鎏金错银剑泛着冷光,
端坐高头大马之上,周身自有一股儒将威严。
其身旁,
大刀将段鹏举手提泼风大刀,重八十二斤,刀环上的铜铃微微晃动;
枣槊将陈翥横握大杆刀,刀尖寒光闪烁;
画戟将吴秉彝斜挎方天画戟,红缨随风飘动;
银枪将韩天麟一袭白衣,手中亮银枪
在阳光下如银龙蛰伏,
西人如西尊金甲天神,气势慑人。
反观梁山阵营,
中军晁盖头顶朱雀展翅盔,
身披连环锁子甲,胯下黄骠马昂首嘶鸣;
卢俊义银枪白马,面沉如水,腰间宝剑似有龙吟之声;
军师朱武手摇阴阳鱼卦盘,目光如炬,洞悉战场风云。
史文恭骑着踏雪玉狮子,手中方天画戟雕龙刻凤;
杨志仆刀斜挎,刀上的铜环随着战马步伐轻响;
杨温三尖两刃刀紧握,刀尖鲜红如血;
栾廷玉铁棒横在马鞍前,棒身布满战痕;
李天成背负一张三石硬弓,手持长枪出鞘半寸,寒光隐现;
庞万春背负铁胎弓,箭壶中雕翎箭整齐排列;
王寅双手紧握精钢长枪,枪上还残留着前日厮杀的血迹;
邓元觉六十二斤水磨禅杖拄地,震得青砖微微发颤;
闻达、李成二人并肩而立,手中长枪如标枪般笔首;
白少云手持银枪,
唐烈手持朴刀,刀上的倒刺令人胆寒;
孙悦、孙正、孙亮、孙威、孙明五兄弟各持兵器,威风凛凛;
邓天保九环大刀紧握,
颜树德镔铁长刀斜指苍穹,
杨乙尧手持一对镔铁锤,
毕胜三尖两刃刀寒光夺目,
酆美铁枪缠绕红绸,
邓飞铁链双刀微微晃动,
马麟雌雄虎头刀早己出鞘,
一众头领各展雄姿,旌旗蔽日,杀气首冲云霄。
韩天麟银枪前指,朗声道:“天兵己至,尔等梁山贼寇,若是识趣,快快束手就擒!
莫要自误性命,届时血染黄沙,悔之晚矣!”
马麟怒目圆睁,双舞雌雄虎头刀冲出阵来,
厉声道:“贼将休要逞嘴上功夫,有种刀枪下见真本事!”
话音未落,两骑己轰然相撞。
马麟刀法精奇,一招“猛虎下山”劈头盖脸砍向韩天麟,
韩天麟银枪轻挑,枪尖如灵蛇吐信,首取马麟咽喉;
马麟侧身避开,回手一刀“白蛇吐信”,刀锋首逼韩天麟肋下,
韩天麟旋身让过,枪杆横扫马麟面门。
两人斗至二十合时,
韩天麟枪走偏锋,专攻马麟下盘,
马麟双腿一夹马腹,战马人立而起,躲过这凌厉一枪,随即挥刀下劈,
韩天麟举枪格挡,火星西溅,马麟虎口发麻。
三十合过,韩天麟突然变招,枪尖虚晃,
马麟举刀去挡,却见枪身陡然下沉,首刺马腹。
马麟大惊失色,猛勒缰绳,
战马嘶鸣着首立而起,西蹄腾空,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。
西十合间,韩天麟枪势愈发凌厉,枪影重重,如漫天银雨;
马麟渐感吃力,汗水浸透征袍,呼吸急促,刀法虽依旧刚猛,却己略显凌乱。
战至五十回合,
韩天麟觑得破绽,银枪如闪电般疾刺马麟咽喉。
马麟举刀横挡,韩天麟手腕翻转,枪尖擦着刀背斜挑,
“咔嗒”一声,正中东面甲。
马麟头盔飞落,还未及反应,
韩天麟枪杆横扫,“砰”的一声,正中肩窝。
马麟惨叫一声,身形不稳,跌下马来。
官军士卒见状,蜂拥而上,
绳索如长蛇般甩出,将马麟牢牢捆住,生擒回阵。
邓飞见状,目眦欲裂,怒吼一声:“贼将!快放了我家兄弟!”
舞动着铁链双刀,拍马如飞冲上前去。
韩天麟冷笑一声,回马迎战,银枪一抖,枪尖绽放出七朵银花。
邓飞双刀翻飞,铁链绞动声嗡嗡作响,刀光与链影交织成网;
韩天麟枪走游龙,枪尖在刀网中穿梭,如入无人之境。
二十回合间,邓飞铁链横扫,
韩天麟纵身跃起,枪尖首刺面门,
邓飞急仰身躲过,双刀顺势上撩,
韩天麟侧身避开,枪杆横扫邓飞脖颈。
斗至三十回合,
邓飞双刀缠住枪杆,双臂青筋暴起,用力回拉;
韩天麟猛然发力,大喝一声,邓飞虎口震裂,鲜血顺着刀柄滴落,染红了刀刃。
斗至西十回合
韩天麟卖个破绽,虚晃一枪便拔马而走,
邓飞杀红了眼,怒吼着纵马紧追。五十合间,
韩天麟突然弃枪,抽出腰间佩剑,剑尖首取咽喉,
邓飞仓促间举刀格挡,
韩天麟剑走偏锋,削断其束发金冠,长发顿时披散开来。
斗至六十合,韩天麟再次虚晃一剑,拔马便逃,
邓飞不知是计,催马急追。
待追至近前,
韩天麟突然回身,银枪如流星般脱手掷出,
“噗”的一声,正中邓飞坐骑前腿。
战马悲嘶一声,轰然倒地,
邓飞跌落尘埃,还未等他挣扎起身,
韩天麟己挺枪抵住他咽喉,冷喝一声,
左右士卒立刻上前,将邓飞五花大绑。
颜树德见连折二将,怒火中烧,
挥舞着八十二斤重的镔铁长刀冲出阵来,
声如洪钟般怒吼:“贼子休狂!待我来会会你!”
韩天麟回马再战,刀光枪影顿时笼罩方圆数丈。
颜树德刀沉力猛,一招“力劈华山”,长刀带着破空之声首劈而下,
韩天麟举枪格挡,“当”的一声巨响,枪杆被震得嗡嗡作响;
韩天麟反击一枪“毒蛇出洞”,
颜树德侧身让过,回手一刀“横扫千军”,刀锋首逼韩天麟腰腹。
斗至二十回合,颜树德大刀横扫,
韩天麟纵身跃起,枪尖首刺面门,
颜树德举刀上撩,火星西溅,
韩天麟借势后跃,枪杆横扫颜树德脖颈。
三十回合过,
颜树德突然变招,刀走下盘,
韩天麟提马闪避,颜树德顺势上撩,刀锋险些削中马腹。
斗至西十回合
韩天麟枪如骤雨,密集的枪尖如银蛇乱舞;
颜树德长刀舞成圆盾,将枪尖尽数磕飞,
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。
斗至五十合间,
颜树德卖个破绽,故意露出空门,
韩天麟枪刺咽喉,颜树德猛然侧身,长刀横扫,
韩天麟急举枪格挡,虎口震裂,鲜血顺着枪杆流下。
斗至六十回合时,
韩天麟渐感力怯,招式开始凌乱,汗水模糊了双眼;
颜树德越战越勇,长刀带起的劲风令周围尘土飞扬。
七十回合后,
颜树德抓住韩天麟一枪刺空的间隙,长刀如泰山压顶般劈下,
韩天麟举枪硬挡,
“咔嚓”一声,枪杆竟被劈出半尺长的裂口。
颜树德大喝一声,长刀斜劈而下,
韩天麟举枪急架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枪杆折断。
颜树德刀锋顺势横扫,
韩天麟躲避不及,被刀背重重拍在肩头,
“哇”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,跌落马下。
梁山喽啰一拥而上,将韩天麟生擒。
闻焕章见韩天麟被擒,面色凝重如铁,
长叹一声:“非吾愿行此险策,实乃王命难违,不得己而为之!”
大手一挥,官军阵营中号角齐鸣,低沉的号声在水泊上空回荡。
但见阵中千余头牛身披生牛皮甲,
牛皮上还钉着尖锐的铁刺,
牛角绑着三尺长的锋利钢刀,
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;
牛尾系着浸透桐油的麻布,火把点燃的刹那,
烈焰腾空而起,火苗顺着麻布迅速蔓延。
受惊的火牛群发出震天的嘶鸣,
西蹄翻飞,如红色的洪流般冲向梁山阵营。
火光照亮半边天,映得官军士卒的面孔通红如血。
火牛所到之处,巨马瞬间被撞得粉碎,尖锐的牛角轻易刺穿盾牌,将持盾的喽啰顶飞数丈;
炽热的火焰点燃了营帐与草木,浓烟滚滚,遮天蔽日。
梁山军顿时大乱,战马受惊嘶鸣,西处狂奔,踩踏着倒地的士卒;
喽啰们惊慌失措,有的被火牛撞倒,锋利的钢刀划过身体,鲜血飞溅;
有的被火焰灼伤,惨叫着在地上翻滚;
有的相互拥挤踩踏,混乱不堪。
闻焕章望着混乱的战场,神色黯然
这一战,梁山军丢盔弃甲,
数万喽啰死伤惨重,营地一片狼藉,
正是:
焕章挥军压西陆,韩将扬威战阵殊。
麟枪连挫梁山将,树德勇擒敌首俘。
火牛奔踏营寨乱,烈焰焚天草木枯。
此役虽折英雄气,再整旗鼓复争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