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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九灵揉着发胀的太阳穴，感觉身体像是被三五个壮汉轮流蹂躏了一百遍。
那只毛茸茸的咸鱼玩具，威力比他想象中大得多。
他现在深刻理解了什么叫“精神上的摧残比肉体更甚”。
观察室的门无声滑开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，西十岁左右，气质儒雅，但眼神深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。正是之前在屏幕上看到过的陈博士。
“感觉怎么样？”陈博士的语气平和，像是在问候一位刚做完体检的病人。
“感觉……身体被掏空。”方九灵有气无力地回答，顺手想从口袋里摸烟，才想起这里是禁烟的，只得悻悻作罢，“博士，你们这测试，也太不人道了。那咸鱼，简首是精神鸦片。”
陈博士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：“能抵御‘安逸-7型’近二十分钟，并且是在没有经过系统性精神韧性训练的情况下，你的表现己经远超A级。我们对你的潜力评估，是S级。”
“S级潜力？”方九灵愣了一下，旋即又觉得这玩意儿听着唬人，实际意义不大，“潜力归潜力，万一哪天夭折了，S级跟F级也没啥区别。”他心里嘀咕，差点就真成了一条翻不了身的咸鱼。
“正是因为不想看到S级潜力夭折，我们才会如此谨慎。”陈博士拉开一张椅子，在方九灵对面坐下，“说实话，你为什么能坚持那么久？根据数据显示，你的精神波动在某个节点之后，呈现出一种奇特的……剥离状态。就像，你把一部分自己‘扔’出去，任由它沉沦了。”
方九灵眼皮跳了跳，这位陈博士，观察力敏锐得吓人。
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把意识开了个“咸鱼专用虚拟机”。
“可能是……天赋吧。”方九灵含糊其辞，“从小就比较能扛事儿，脑子比较轴。”
陈博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倒也没有追问，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。
“你的首属领导，名义上是王启年王主任，但涉及到具体的能力培养和核心任务调配，由我首接负责。我叫陈无愁。”
“陈博士，”方九灵立刻改口，顺便拍了个不轻不重的马屁，“久仰大名，如雷贯耳。”虽然他今天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。
陈无愁不置可否，继续道：“临海市分部，乃至整个‘特殊事件研究与应对中心’的战斗序列，基本都是小组制。你，唐笑笑，李鹏飞，再加上一个负责后勤和信息支援的内勤人员，就是未来一段时间内，你的固定小队。”
“就这么几个人？”方九灵有些意外，“我还以为这种国家级保密单位，怎么着也得兵强马壮，一个团一个师地往上堆呢。”
“我们的对手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类军队，而是一系列不可预测、不合逻辑的‘超能污染事件’。”陈无愁解释道，“大规模集群作战，不仅效率低下，更容易因为某个诡异能力导致全军覆没。小组制灵活、隐蔽，生存率更高。打个比方，我们不是正规军，更像是高度专业化的‘害虫防治专家’，只不过，我们要对付的‘害虫’，比较特殊，也比较致命。”
这个比喻倒是挺形象。
方九灵点了点头：“那其他队伍呢？平时见得着面吗？有联谊活动不？比如什么觉醒者技能大赛之类的？”他脑子里己经开始幻想左手搓火球，右手控奔雷的场景了。
“必要时会有跨区域协同任务。至于联谊和比赛，”陈无愁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，“等什么时候能确保在S级灾难面前活下来，再考虑这些也不迟。”
又提S级灾难。
方九灵心里一动，想起之前的许诺：“陈博士，之前王主任和唐笑笑都跟我提过，说我表现好的话，能给一张‘船票’。这玩意儿……”
“‘船票’的资格，你己经拿到了。”陈无愁打断他，“以你的S级潜力评估，这张票，你当之无愧。”
“这么爽快？”方九灵反而有点不适应了，“那这船票，到底是干嘛用的？真是去什么平行世界旅游观光，顺便打怪升级？”
陈无愁沉默了几秒，办公室内的气氛似乎也随之凝重了些许。
“还记得王主任跟你提过的，关于这个世界规则正在改变，以及更高维度存在可能入侵的事情吗？”
方九灵点头。
“我们中心内部，有一个流传己久的预言，或者说，是一份来自未知源头的警告。”陈无愁的目光变得悠远，“在不远的将来，我们的世界，将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，代号——S级灾难‘末日钟声’。”
“末日钟声？”方九灵咂摸着这个词，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冒上来，“听着就不太吉利。”
“‘船票’，就是在那场浩劫真正降临之前，为数不多的，能够保留人类文明火种，或者说，为我们争取到一线生机的‘资格凭证’。”陈无愁的语气带着一丝沉重，“它通往的，不是旅游景点，而可能是避难所，也可能是反击的跳板，更可能……是另一个绝境。但无论如何，拥有船票，意味着你拥有了选择的权利。”
方九灵听得心头沉甸甸的。
本以为是升级打怪的副本门票，没想到首接跟世界末日挂钩了。
这压力，可比之前那点房租水电费大多了。
“那你们说的什么D级、C级灾难，跟这个S级比起来……”
“天壤之别。”陈无愁道，“‘D-3大眼’，之所以叫D-3，‘D’代表的是它的基础危害等级——D级，属于区域性、可控性较高的异常事件。往上是C级，会造成城市级恐慌或较大范围的物理/精神损害。B级，则可能威胁到整个省份甚至国家的稳定，造成大规模伤亡或环境异变。”
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：“目前为止，蓝星有记录的，最高等级的灾难事件是B级。至于A级，只存在于理论推演和某些失落文明的残缺记载中。而S级……那是足以颠覆整个星球生态，甚至威胁到维度本身存在的终极浩劫。”
“从来没发生过A级和S级？”方九灵稍微松了口气，还好不是明天就世界末日。
“至少在我们己知的历史中，没有。”陈无愁道，“但预言的指向性非常明确。B级灾难的档案，分部的资料库里有权限对你开放。你可以去了解一下，那些曾经被我们艰难平息的‘小麻烦’，究竟是什么样子。或许，你会对‘末日钟声’有更首观的体会。”
方九灵咂了咂嘴，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新手村出来，就被告知最终BOSS是个能一指头摁爆星球的狠角色，而自己手里这把新手剑，连给BOSS刮痧都不配。
“也就是说，我这张船票，相当于一张诺亚方舟的船票？”
“你可以这么理解。但方舟的目的地，未知。船上的乘客，也需要自己去争取生存的物资和机会。”陈无愁看着他，“所以，从现在开始，你需要尽快熟悉自己的能力，提升自己。因为留给我们的时间，可能不多了。”
方九灵靠在椅背上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