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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把名单和录音带交出来。"老K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"别让我难做。"
秦枭的手指收紧，输液架的尖端抵住了掌心："你投靠了'渔夫'？"
老K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右手指关节捏得发白："我爸妈在他们手上。"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，"五百万......加两条命......换那份名单。"
苏晚晴的胃部一阵绞痛。她想起老K曾经提过的老家父母——七十多岁的渔民，住在海边的小屋里。老K每个月都会偷偷寄钱回去，却从不敢回家，怕连累他们。
"我们可以帮你。"她上前一步。
"别动！"老K突然厉喝，举起手枪。他的手腕在发抖，但枪口稳稳指向秦枭，"把东西放在地上，踢过来。"
秦枭没动，目光死死盯着老K的眼睛："你想清楚，交出去他们会放人？"
"闭嘴！"老K的吼声在地下室回荡，"我他妈没得选！"他的眼眶发红，像是随时会崩溃，但枪口纹丝不动，"三秒钟。三......"
苏晚晴看向秦枭。秦枭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。
"二......"
苏晚晴缓缓弯腰，将录音带和名单放在地上。
"一。"
就在她准备踢出物品的瞬间，秦枭暴起。输液架如标枪般掷出，刺穿最前面黑衣人的喉咙。枪声炸响，子弹擦着秦枭的肩膀飞过，打在水泥墙上溅起碎石。
苏晚晴趁机扑向侧面，短刀划过第二个黑衣人的手腕。那人惨叫一声，手枪掉在地上。老K的枪口转向她，却在扣动扳机前迟疑了一秒——
这一秒足够秦枭扑上去。两人重重摔在地上，秦枭腹部的伤口崩裂，鲜血浸透了绷带。老K的肘击砸在他太阳穴上，眼前一阵发黑。
第三个黑衣人举枪瞄准秦枭的后背。苏晚晴捡起地上的手枪，一枪爆头。血花喷溅在墙上，像一幅抽象画。
地下室里突然安静下来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。秦枭压着老K，手指掐住他的喉咙："解药。"他嘶声道，"你身上肯定有。"
老K的嘴角扯出一个惨笑："没有......解药......只有'渔夫'有......"
苏晚晴的枪口抵上老K的太阳穴："那就带我们去找他。"
老K闭上眼睛："杀了我吧......反正他们也活不成......"
秦枭的手指微微松开："谁？"
"我爸妈......"老K的声音突然哽咽，"海边......小屋里......他们当着我的面打断我爸的腿......说三天内不把名单带回去......就......"
秦枭和苏晚晴对视一眼。苏晚晴慢慢放下枪："我们可以帮你救人。"
老K摇头，眼里全是绝望："你们不懂......'渔夫'的眼线到处都是......警察......医院......连殡仪馆都有他们的人......"
秦枭突然咳嗽起来，黑血从嘴角溢出。他的皮肤开始泛青，荆棘毒再次发作。苏晚晴扶住他摇晃的身体，心脏狂跳。
"通风管......"秦枭艰难地说，"可以......通到河边......"
老K瘫坐在地上，看着秦枭越来越差的脸色，突然从内衣口袋掏出一个小瓶子："能撑十二小时......不是解药......但能延缓毒性......"
苏晚晴夺过瓶子，闻了闻——是K-12神经抑制剂，老K以前提过的周家实验室产物。她毫不犹豫地给秦枭注射。
药效很快发作。秦枭的呼吸平稳了些，但瞳孔依然扩散。他抓住老K的衣领："一起......走......救你父母......"
老K的眼里闪过一丝挣扎，最终点了点头。
三人爬进通风管。金属管道狭窄逼仄，尖锐的边缘刮得人皮开肉绽。老K爬在最前面，苏晚晴扶着秦枭跟在后面。爬了约莫十分钟，前方出现一丝亮光。
老K踹开出口的铁网，新鲜空气涌入肺部。外面是游乐园后面的小河，晨雾笼罩着水面，一艘破旧的渔船拴在岸边。
三人跌跌撞撞地爬上船。老K发动引擎，渔船缓缓驶向河心。秦枭瘫在船底，手里紧握着那盘录音带。
"再......放一次......"他气若游丝地说。
苏晚晴按下播放键。秦卫国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：
"......罗志明不是真正的'渔夫'，他只是个执行者。真正的'渔夫'是......"
砰！枪声之后，录音本该结束，但磁带还在转动。苏晚晴把音量调到最大。
一阵杂音后，一个微弱的、气若游丝的女声响起：
"......记住......渔夫的......眼睛是......灰色的......"
三人面面相觑。
"灰色眼睛......"老K突然皱眉，"我见过......"
秦枭强撑着坐起来："谁？"
"罗志明的司机。"老K的声音变得肯定，"每次交易，都是那个灰眼睛的家伙亲自接货。罗志明对他点头哈腰......"
渔船突然剧烈摇晃。远处传来快艇的引擎声——三艘快艇正破浪而来，每艘上面站着西五个持枪的黑衣人。
"他们发现我们了！"老K猛打方向盘，渔船拐进一条支流。两岸是茂密的芦苇丛，暂时提供了掩护。
秦枭看向苏晚晴："名单......在你那里？"
苏晚晴摇头："留在地下室了。"
秦枭竟然笑了："好......"他咳嗽两声，"他们......会去确认......给我们......时间......"
老K加大油门，渔船在狭窄的水道中疾驰。秦枭的手指紧紧攥着录音带，目光落在远处的天际线上——那里，第一缕阳光正刺破云层。
"码头......"他低声说，"十点......罗志明......接货......"
苏晚晴握紧他的手："先救老K的父母。"
渔船驶向出海口，那里有个叫白沙的小渔村——老K的老家。快艇的声音越来越近，子弹开始打在船尾的水面上，溅起一串水花。
老K突然从座位底下摸出一把信号枪："坐稳了！"
他对着芦苇丛扣动扳机。信号弹在空中划出弧线，落入干燥的芦苇丛中。火焰瞬间腾起，形成一道火墙，暂时阻挡了追兵。
渔船冲出浓烟，驶向茫茫大海。录音带在秦枭手中微微发热，那个神秘的女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：
"......渔夫的眼睛是灰色的......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