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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冰蓝色药剂
坐在咖啡馆，李丛双眼红肿，却打扮得体。
“我是个神经外科教授，小宇跟你说过？”
我摇了摇头。关于李丛，在我跟他共同生活的六年里，他都鲜少提及。
只知道她似乎想安排好他的一切，但因为我，他带着决绝逃离了。
“他原来什么都没跟你说…他爸出事后，我独自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…”
她突然起身拽住我的衣领，指甲几乎掐进我锁骨：“你知道我的号码？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？”
接着，我看着她颓然坐下，颤抖着端起咖啡，泪水从眼角滑落。
“你每年生日，他都会精心准备礼物给你邮去。”我静静地说道。
“我需要他的礼物吗？为了所谓的爱情，连妈都不要了。”她“啪”地放下杯子，黑色的咖啡激荡起一圈圈涟漪。
“他说是自由，而不是爱情。”我嗫嚅了片刻，终究还是忍不住纠正了她的说法。
“那不重要。归根结底是你，抢走了我的儿子。”
她的语气笃定。
我不认同，但看她已失了儿子，我也失了丈夫，我也只能沉默以对。
“你叫春柏？”沉默了片刻，她忽然问我。
“呃。春柏，赵春柏！”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。
“倒不像个农村的名字。还是大学毕业。那我解释起来就简单多了。”
李丛突然掀开桌上笔记本电脑，一个立体玻璃舱出现在我眼前，紧接着一张张婴儿照、成长照、荣誉证书随代码流出。
”人的记忆和认知也是一种复杂的化学反应，我们将它提炼成一种叫神经信息素的东西”
她滔滔不绝地讲了有五分钟，红肿的眼睛泛着执着和热烈。那一刻，我仿佛觉得研究才是她的儿子，而她真正的儿子变成什么样都无关紧要。
“……你是说你的课题可以让小宇恢复？”我立马抓住了她所表达的重点。
“差不多。不过，不是在他的身体里，而是在你的身体里。”她带着一种审视的态度盯着我。
“你是说小宇可以在我的意识里复活？那万一他想要回自己的身体呢？”
此时虚空的照片忽地跳出一张结婚照：照片上女子开心地笑着，李航宇则站在一侧温暖而儒雅。
我发现那个女子不是我。我正待凝神观看。
“啪！”李丛关闭了电脑。
她眼里闪过一抹嘲讽，“哼，我还以为你真心爱他呢。他的身体现在就是一座囚笼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