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孩子是谁的?”顾远洲把几封信重重甩在苏晓梅脸上,声音冷得像冰渣子。
信纸散了一地,那些露骨的字句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刺眼。
苏晓梅愣了一下,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抱着他的腿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远洲哥,我也是被逼的啊!那个男人威胁我,说不答应就让我失去工作。”
“我真的没办法,为了能留在你身边,我只能。。。”
“别叫我哥!”他一脚踢开她,“回答我,孩子到底是谁的?”
苏晓梅哭得更加凄惨:“是钳工班的小刘,但我真的是被逼的,远洲哥,你要相信我啊!”
“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,从来没有变过!”
顾远洲仿佛被抽空了全身力气,瘫坐在椅子上。
“滚,马上从我家滚出去。”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
“远洲哥,你听我解释。”
“滚!”顾远洲突然爆发,把桌上的茶杯都扫到了地上。
瓷片碎了一地,苏晓梅吓得瑟瑟发抖,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。
流言像长了翅膀的鸟儿,很快飞遍了整个厂区。
昨天还在对我指指点点的人们,今天已经换了新的谈资。
“听说了没?顾技术员被戴绿帽子了,肚子里那娃是钳工班小刘的!”
“活该!谁让他始乱终弃,这就是天理报应!”
“那林晚真是走运啊,差点嫁给这种货色。”
“早就说了,林晚是个好姑娘,当时就不该听信谗言。”
“现在好了,真相大白了吧?”
车间里、食堂里、宿舍里,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。
顾家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街坊邻居,顾母气得浑身发抖。
当着众人的面,她狠狠扇了顾远洲一记耳光。
“畜生!你爷爷是老革命,你爸是劳动模范,祖上三代都是正派人家,你怎么能干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!”
“你让我们老两口怎么见人?”
“林晚那么好的姑娘,被你糟蹋成什么样?”
清脆的巴掌声在院子里回荡,顾远洲低着头,既没有躲闪,也没有辩解。
围观的邻居们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。
“这孩子从小就看着不错,怎么长大了这么不争气?”
“林晚那丫头我看着长大的,老实本分,他怎么舍得这么对人家?”
“现在好了,报应来了吧?”
厂部很快宣布开除苏晓梅,她临走前特意来找我。
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,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划玻璃。
“林晚,你别得意太早!就算我输了,你也别想好过!顾远洲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!”
“你以为你赢了?做梦!”
我放下手里的扫把,平静地看着她:“我从来没把你当对手,你配吗?”
她脸色煞白,仿佛被人连扇了几个耳光。
“你你。。。”
“苏晓梅,从一开始,你就不是我的对手。”我一字一句地说。
“我跟你争什么?争一个不爱我的男人?”
“你拿去吧,我不稀罕。”
苏晓梅气得面容扭曲,转身狼狈地跑了。
顾远洲等到想起来找我时,已经扑了空。
我早就搬离了宿舍,只在枕头底下留了张纸条:“顾远洲,你的报应来了。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流言是谁散布的。”
厂里的风向彻底变了。
那些曾经对我恶言相向的人,现在又把矛头对准了顾远洲。
“顾工,你这眼光可真够可以的,把好好的林晚甩了,找了个水性杨花的。”
“人家林晚现在跟着小周,反倒是识人了。”
“当时我就说林晚不是那种人,你们偏不信。”
连平时不苟言笑的门卫老李也忍不住摇头叹息:“好好的姑娘,你怎么就这么糟蹋了。”
“现在知道后悔了吧?晚了!”
顾远洲站在车间里,周围的窃窃私语像无数根钢针,扎得他浑身发痛。
他终于体会到了,当初我站在众人异样目光中的感受。
那种被人当猴子看的滋味,真不好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