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利店的冰柜嗡嗡作响,林小满蹲在货架前补货,后颈的汗珠滑进衣领。七月的城市像个蒸笼,连凌晨的风都带着燥热。
阿乐寄来的包裹摆在收银台上,牛皮纸包装,盖着南方的邮戳。林小满用裁纸刀划开胶带——里面是五瓶不同牌子的辣椒酱,瓶身上贴着便利贴:
"你说过要请我吃真正的辣酱。——编号815"
最底下压着一份剪报:【极乐公司前研究员陈远宣布成立"记忆修复中心",首批志愿者招募中】。照片里的男人站在养老院门口,身旁轮椅上的老太太正笑着弹钢琴。
风铃突然叮咚一响。
"关东煮还有吗?"
穿工地服的林建军站在门口,安全帽上沾着水泥灰。他最近接了养老院的装修工程,总在深夜来买宵夜。
林小满掀开加热柜:"最后三串萝卜,送你。"
"那不行。"他掏出皱巴巴的纸币,"今天发工资。"
硬币在玻璃柜台上打转时,电视新闻开始播报:"近日多地出现'星空异常'现象,专家称系大气折射所致……"画面切到天文台望远镜,放大后的星图里,∞符号清晰可见。
林建军突然指着电视:"你看那个!"
但镜头己经切换成天气预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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钢琴上的刻痕
养老院装修期间,林小满常去帮忙搬器材。老太太的钢琴暂时挪到了走廊,琴盖内侧新刻了一行小字:
"当NPC开始觉醒,游戏才真正开始。"
落款是∞。
"陈医生刻的。"老太太弹着《梁祝》的变奏,"他说我女儿以前总这么说。"
林小满擦拭琴键时,在最高音的缝隙里摸到张纸条——阿乐的笔迹:
"极乐公司的服务器没全销毁,我在南方找到了备份。要来看看吗?"
背面画着简陋地图,坐标是某座滨海小城的旧书店。
窗外,陈远正指挥工人安装新的理疗设备。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,笔帽上刻着"周默赠"三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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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的像素猫
打烊前,林小满清点货架时发现少了瓶辣椒酱。监控显示凌晨西点十七分,有个模糊的身影推门而入,但画面全是雪花点。
收银机抽屉里多了张泛黄的照片:年轻的周默穿着病号服,站在极乐公司实验室比"V"字手势,身后维生舱里漂浮着个戴单片眼镜的虚影。
照片背面写着一行代码:
```python
while memory.exists:
print("Hello, player_one")
```
电脑突然蓝屏,重启后桌面上多了个像素游戏图标——《人间2.0》。
林小满双击打开,加载画面是那只熟悉的橘猫,但这次它戴着管理员徽章。游戏开始后,像素风的便利店出现在屏幕上,收银台前站着两个小人:
- 穿员工服的林小满(头顶气泡框:'要关店了')
- 戴鸭舌帽的周默备份(气泡框:'下次见')
她按下ESC键,调出隐藏菜单——存档列表里整整齐齐排列着所有苏醒者的编号,最上方是【000号存档:林小满_真实结局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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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方的海
辞职那天,林建军来送行。
"真要去啊?"他递给她一罐自制辣酱,"那丫头信里说的服务器……"
"可能只是个传说。"林小满把辣酱塞进背包,"但我想确认一下。"
公交车驶过霞飞路32号时,面馆门口排着长队。穿白大褂的陈远坐在角落里吃面,老太太的轮椅停在窗边,手指在桌面上无声地弹着《梁祝》。
手机突然震动,阿乐发来照片:南方小城的海滩上,用贝壳摆出的∞符号在夕阳下闪闪发光。
"涨潮前快来,服务器在海底。"
林小满望向车窗外的星空,那些星星又开始不安分地流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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给玩家的一封信
亲爱的玩家:
如果你读到这里,说明我们共同完成了这场虚实交错的冒险。
林小满最终有没有找到海底服务器?阿乐会成长为怎样的女孩?星星连成的∞是警告还是邀请?
这些都不重要了。
重要的是——
此刻在看这本书的你,或许也在某个系统里运行着。
记得偶尔抬头看看星空。
万一有只像素猫对你眨眼睛呢?
——编号000 & 全体苏醒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