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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小满盯着那把枪，没动。
她现在的身体约莫二十出头，穿着染血的素色旗袍，左肩的枪伤还在渗血，但奇怪的是——痛感很遥远，仿佛这具身体只是临时载体，而非真实血肉。
"说话。"男人用枪管顶了顶帽檐，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脸，"谁派你来的？76号？青帮？还是日本人？"
林小满没回答，而是迅速扫视周围环境：
- 阁楼，木质结构，屋顶漏雨，墙角堆着旧报纸，日期显示1937年11月。
- 自己：旗袍口袋里有把袖珍手枪，子弹只剩一颗；手腕内侧有个极淡的条形码印记，像是没擦干净的系统标记。
- 男人：长衫下摆沾着泥点，右手虎口有长期握枪的茧，但左手却异常干净——像是文人的手。
"我没耐心。"男人扣动扳机，咔哒一声，"最后问一次，你是谁？"
林小满突然笑了："你开枪试试。"
男人眯起眼。
"枪里没子弹。"她指了指他手腕，"你刚才拆弹匣时，我看到最后一颗哑火了。"
空气凝固了两秒。
男人忽然也笑了，随手把枪扔到一旁："有意思。"
他从阴影里走出来，月光终于照亮他的脸——三十岁上下，眉骨有道疤，镜片后的眼睛像淬了冰。但最让林小满在意的，是那副单片眼镜的金属边框上，刻着一行小字：
DEBUG MODE
"认识这个？"男人注意到她的视线，指了指眼镜。
林小满心跳加速，但面上不显："古董店淘的？"
"捡的。"男人摘下来擦了擦，"戴着它，能看到些有趣的东西。"
"比如？"
"比如——"他突然把眼镜戴到她脸上，"你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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异常数据
镜片闪过一串绿色代码，林小满的视野骤然变化——
- 男人的身体轮廓变成半透明，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，而是一团蠕动的数据流；
- 自己的左肩伤口处，血珠悬浮在空中，像被按了暂停键；
- 窗外，整个上海滩的夜景变成黑白两色，唯有某些建筑散发着诡异的红光。
"时间锚点。"男人取回眼镜，世界又恢复正常，"那些发红的地方，时间会循环。"
林小满按住伤口，思绪飞转："你也是任务者？"
"曾经是。"男人点了支烟，"现在嘛……算是系统的bug。"
他吐出一口烟圈，在月光下缓缓形成数字：23:58。
"再过两分钟，午夜钟响，一切重置。"他指了指林小满的伤口，"包括这个。"
"重置？"
"你会回到今天早上，重复同样的剧情——被追杀，逃进这间阁楼，失血昏迷。"男人冷笑，"我己经看了二十七次这个剧本。"
林小满猛地想起石碑上的警告：本世界时间轴不稳定。
"怎么打破循环？"
"杀了我。"男人突然把枪塞回她手里，"或者找出真正的'异常数据'。"
窗外，远处海关大楼的钟声响起——
当、当、当……
男人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："明天见，林小姐。"
最后一记钟声落下时，林小满眼前一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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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·循环开始
"醒醒！快走！"
林小满被人粗暴地摇醒。她睁开眼，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狭窄的弄堂里，身旁是个穿学生装的少女，正焦急地拽着她跑。
"沈姐，特务追上来了！"少女声音发抖，"文件绝不能落到他们手里！"
林小满低头，发现自己手里攥着个牛皮纸信封，左肩完好无损，但旗袍变成了蓝布学生装。
——时间回溯了，但身份变了。
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日语叫骂。少女推了她一把："分头跑！老地方见！"
林小满冲进雨中的上海滩，脑海里飞快整理信息：
1. 这是个循环世界，每天午夜重置；
2. 那个戴单片眼镜的男人是关键，但他似乎也被困在循环里；
3. 自己的角色不固定——昨天是受伤的地下党，今天是学生运动成员。
拐角处突然冲出三个持枪的日本兵，林小满本能地摸向腰间——没有枪，只有一支钢笔。
"花姑娘！站住！"
她转身冲进一家咖啡馆，撞翻了侍应生的托盘。在混乱中，她瞥见角落里坐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
单片眼镜。
男人正慢条斯理地搅动咖啡，对她举了举杯，口型清晰：
"第三次了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