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紫藤花架,在青石上洒下斑驳光影。阿萝哼着自编的小调,将新采的草药在石臼里捣碎。敖夜倚着花架,看着少女发间跃动的光斑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——这己是他在花海中养伤的第七日。
"张嘴!"阿萝突然凑到他面前,木勺里盛着深褐色的药汁,"新熬的龙血藤汤,能让你断掉的龙角重新长出来。"她故意板起脸,"别皱眉,比昨天的百花蜜好喝多了。"
敖凛无奈地咽下苦涩的汤药,余光瞥见阿萝藏在身后的手。那里攥着几颗蜜饯,分明是准备哄他喝完药后投喂的。他心头微暖,却在对上少女狡黠的笑时别开眼:"不必如此费心。"
"谁说费心了?"阿萝哼了声,将蜜饯塞进他嘴里,"你伤好了,你能带我出去玩吗?"她忽然盘腿坐下,晃着沾满泥土的脚丫,"你说,外面的集市真有酸甜可口的糖葫芦吗?"
敖凛望着她发梢沾着的草叶,想起三百年前东海龙宫的夜市。那时他还是鲜衣怒马的三太子,跟着兄长在珊瑚巷穿梭,商贩的吆喝声混着鲛人歌声,怎料如今...
"有的。"他声音发闷,低头避开阿萝探究的目光。少女却突然凑近,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尖:"阿烬,你的尾巴在抖了。"
敖凛猛地僵住。化为人形时,他的龙尾总会在情绪波动时不受控制地摆动,此刻正将脚边的碎石扫得簌簌作响。他慌忙藏起尾巴,却被阿萝一把抓住:"别躲嘛,龙尾毛茸茸的,比我的藤蔓好玩多了!"
暮色降临时,阿萝抱着陶罐从溪边归来。她的纱裙被溪水浸湿大半:"快过来!"她将冒着热气的药浴桶推到敖夜面前,"用灵泉泡过的艾草,最能祛天雷的毒。"
敖凛望着蒸腾的雾气,喉间发紧。阿萝歪头看他通红的耳尖,突然"噗嗤"笑出声:"害羞什么?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真身!"她不由分说地拽着他的手腕,"再耽搁药就凉了!"
木桶里的药汁泛着奇异的紫光,敖凛浸在其中,感受着药力渗入骨髓。阿萝蹲在桶边,用紫藤花藤轻轻刷洗他背上的伤口。当她的指尖触到他断裂的龙角残端时,敖凛猛地战栗——不是因为疼痛,而是那温柔的触碰,像极了儿时母妃为他梳理龙角的场景。
"在想什么?"阿萝的声音突然响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敖凛转头,见少女正盯着自己的侧脸,眼中映着摇曳的烛火,"是...是伤口疼吗?"
敖凛喉结滚动,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。阿萝的瞳孔骤然放大,在她慌乱抽手的瞬间,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:"阿萝,为何对我这么好?"
花架下的风突然静止,唯有烛芯爆裂的轻响。阿萝咬着下唇,眨巴着大眼睛说道:"因为...因为你眼睛好看,尾巴好玩,还帮我撞破了结界。而且阿萝医术非常的厉害,阿萝的爷爷说了,不能见死不救,阿萝的爷爷还说了,救命之恩,应当以身相许,那我救了你,你是不是也可以对我以身相许?"阿萝说完,将药碗放在石桌上,等着敖凛的回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