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翎风没有理会假和尚,说了他不信,不说又要追问。
他转而看向何宏远问道,“叔叔,这镜妖依附于古镜,能否把古镜给我看看?”
何宏远立刻应了一声,转身快步走向里屋去拿。
不一会儿,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古朴的锦盒走了出来,神色郑重。
“小先生,这古镜是刚才从韵凝房间里拿的,你看看。”
方才拿着药丸走出房间时,他看到挂在墙上的镜子。
为了不让何韵凝再接触到这充满邪性之物,他便将其取下,小心地放入锦盒之中。
说着,他轻轻打开锦盒,里面躺着一面首径约一尺的古镜。
古镜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纹路,散发着幽冷的光泽,隐隐有一股神秘的气息在流转。
百里翎风凑近仔细观察,只见镜缘处刻着一些古老的铭文。
虽然有些模糊,但仍能辨认出一些符号。
他伸出手指,轻轻触碰镜面,一股寒意顺着指尖传来,他微微皱眉。
“这古镜有些年头了,而且被镜妖长期浸染,己经充满了邪性。”
假和尚听到这话,也凑了过来看着古镜,“诡画师,让我来度化它。”
百里翎风看了他一眼,没有立刻回答,
而是从怀中拿出诡画笔,在古镜背面写写画画。
刚一写完,古镜便瞬间燃烧起来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
同时有黑色的烟雾从镜中冒出,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声。
何宏远吓了一跳,连忙往后退了几步,脸色有些发白。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情况?难道镜妖还没有消灭干净?”
百里翎风神色凝重,紧紧盯着古镜,“这镜妖果然还留有一丝残魂在镜中。”
“不过现在没事儿了,这面镜子彻底干净了!”
听到这话,何宏远一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,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。
他快步走上前,看着那面安静躺在锦盒中的古镜,眼中满是感激。
“小先生,真是太感谢你了,若不是你,我们还不知道要被这镜妖折磨到什么时候。”
百里翎风轻轻摆了摆手,神色变得严肃,开口问道。
“叔叔,我问你,这死人的东西,你为什么会拿给何韵凝?”
何宏远像是被这问题击中,一下子愣住了,好半天才回过神来,急忙解释。
“不是我给的,这是韵凝两个月前过二十岁生日,不知道是谁放进礼盒里的。”
他微微皱眉,懊悔地叹了口气,“韵凝当时觉得好看,就留下来了,我哪能想到会出这档子事啊。”
“那会儿,我只当它是韵凝朋友送的特别礼物,压根没往别处想,现在想想,真是后怕。”
百里翎风微微低头,沉思片刻,缓缓开口,“看来这事儿背后不简单,有人想要你们一家人的命。”
这话一出口,屋内的气氛瞬间如坠冰窖。
何宏远的脸色“唰”地变得惨白,双腿一软,差点瘫倒在地。
他抬手扶住身旁的桌子,声音颤抖着,“小先生,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我们向来与人为善,从未结下过什么仇怨!”
“爸,我知道是谁!”
何韵凝的声音陡然从楼上传来,打破了屋内死一般的寂静。
众人皆是一惊,齐刷刷地抬头向楼上望去。
紧接着,便看见黄清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何韵凝下楼。
何韵凝脚步虚浮,脸色苍白如纸,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,贴在脸颊上,但那双眼睛却透着一股决绝。
“韵凝,你怎么样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何宏远急忙走上前,关切的询问。
何韵凝摸着下巴,皱着眉头,“就是下巴有点不舒服,其他地方都还好。”
下巴有点轻微的疼痛感,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。
此话一出,黄清儿的目光立马从丈夫身上转移到百里翎风脸上。
却见对方的头瞥向一边,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。
来到楼下,何韵凝坐在沙发上稍作喘息,才缓缓开口,“爸,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……是徐立。”
“不可能会是小立,他刚刚还带人来帮你。”
何宏远一听,急忙摆手否定,声音不自觉拔高了几分。
“韵凝,你不能因为不喜欢徐立,就污蔑他吧。”
“我没污蔑他,你们想想,方伯知道大师来了以后,立马打电话给你们,你们随后才到的。”
何韵凝挺首脊背,目光坚定地看向父母,“可徐立呢,他怎么知道?方伯不可能打电话给他吧?”
屋内瞬间安静下来,何宏远和黄清儿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虑。
他们回想起当时的场景,徐立确实出现得有些蹊跷。
“这个……”
何宏远着下巴,欲言又止,心里犯起了嘀咕。
徐家跟何家走得挺近,徐立这人平日里看着也热心,没承想会跟这邪性事儿扯上关系。
但他心里面还是不怎么相信这件事会是徐立在背后操纵。
毕竟徐立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,打小跟自家走得近,平日里看着也挺实诚。
可女儿说的这些疑点,又确实不容忽视。
“韵儿,你确定吗?”黄清儿拉过女儿的手,轻轻捏了捏,“这可不是小事,要是冤枉了好人……”
何韵凝摇摇头,也不是百分百笃定,“妈,我的确没有证据,但不管是不是他,我都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。”
“还有,等我好一点以后,我会去查清楚的,要真的是徐立,我绝不会放过他!”
刚才休息的这段期间,她细细把近来发生的事儿在脑海里过了一遍。
从生日那天收到神秘古镜起,种种诡异迹象就接踵而至。
而且,在镜妖发作之时,徐立赶来的速度也快得离奇。
当时的通讯不便,可以称得上是保密,可他却能迅速知晓情况并带人前来。
这当中若没猫腻,实在说不过去。
何宏远站在一旁,眉头紧锁,听着女儿的话,心中五味杂陈。
一方面,他不愿相信徐立会做出这种事,另一方面,女儿的怀疑也并非毫无道理。
沉吟片刻,他开口打破僵局,“先不说这些了。”
“清儿,你去弄些菜给大师和小先生,折腾这半天,大家应该都饿了。”
黄清儿应了一声,松开女儿的手,转身朝厨房走去。
脚步略显沉重,她心里还在琢磨着女儿的话,一时间有些恍惚,差点撞上门框。
黄清儿进入厨房后,整个客厅顿时安静下来。
何韵凝望着百里翎风和假和尚,向二人真诚的致谢。
“百里翎风,大师,今天多亏有你们在,不然我怕是性命难保。”
“何姑娘客气了,说来惭愧,我没帮上什么忙,主要都是诡画师的功劳。”
假和尚轻轻摇了摇头,没有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,脸上带着谦逊的笑意。
何韵凝的目光从假和尚身上移开,转向百里翎风,眼眸里满是好奇,“诡画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