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梨,那是什么?”
慕容双双的声音裹着紫晶子弹的破空声。
阿梨瞳孔骤缩,锁骨处的灵蝶蛊纹剧烈发烫,“好像是骨棘林力量的来源,只要摧毁它,骨棘林应该就会毁灭!”
话音未落,一根染血的骨棘擦着她耳畔飞过,在岩壁上腐蚀出冒着青烟的深坑。
“和尚,放出那十八具尸傀!”
慕容双双扯开腰带的暗扣,三颗特制的秘纹手雷脱手而出,在骨棘丛中炸开幽蓝火焰。
沈砚舟立即结印,金钵底部符文倒转。
十八具浑身缠绕锁链的尸傀破土而出,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着幽绿鬼火。
阿梨咬破舌尖,血珠滴在银铃上,清脆声响化作无形锁链缠住尸傀。
“左三具破阵,中间七具清蛊,其余守住两翼!”
她操控双蛊的手己经颤抖,银蜂蛊纹在皮肤上灼烧,却死死盯着祭坛中央那团扭曲的黑雾。
百里翎风的诡画笔在极鹰羽翼上疾绘加速符文,紫芒暴涨的巨鹰俯冲而下,羽翼拍碎迎面刺来的骨棘长矛。
何韵凝笔尖流转的紫气化作万千利剑,慕容双双的狙击枪精准点射怨灵核心。
苏苏的符篆则在空中组成焚天阵图,紫色火焰如潮水漫过白骨丛林。
十八具尸傀挥舞着生锈的兵器冲进祭坛防御圈,其中一具被骨棘贯穿胸膛,却反手将符篆按进对方根部,轰然自爆。
就在百里翎风他们即将靠近祭坛时,地面突然剧烈抖动,紧接着发出刺耳的崩裂声。
一道猩红的残影破土而出,那是一根足有树木粗细的柳条,带着呼啸的风声横扫而来。
众人还未反应过来,整座骨棘林都开始剧烈震颤。
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,一棵巨大的猩红柳树从地底冲天而起。
扭曲的树干上布满狰狞的人脸,每一片柳叶都泛着妖异的红光,树根处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白骨。
“放肆!葬谷重地,岂容尔等乱闯?”
柳树顶端传来一声冰冷的怒吼,树干上的人脸同时开口,声音交织在一起,如同来自地狱的回响。
猩红柳条如巨蟒般舞动,所过之处骨棘纷纷炸裂,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。
囚影发出惊恐的鸣叫,原本半透明的身体瞬间变得浑浊。
它的触须死死缠住极鹰,却被柳条轻易拍开。
阿梨脸色骤变,操控的尸傀在强大威压下动作变得迟缓,银铃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。
她望着那棵参天的猩红柳树,瞳孔剧烈收缩,树皮上无数张人脸正在扭曲开合,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地便化作噬人的毒藤。
“是、是血柳皇!灵巫传说中守护灵巫祖晶棺的蛊神,它怎么会出现在葬谷?”
阿梨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,锁骨处的灵蝶蛊纹疯狂闪烁,心口的银蜂蛊更是躁动不安。
这是来自血脉的压制,源自于至高无上的蛊神!
记忆里族中长老的告诫如雷贯耳:血柳皇只听命于灵巫祖,其柳枝能抽魂炼魄。
树身缠绕的千万怨灵更是能吞噬方圆百里的生机。
这时,血柳皇顶端的柳条突然如蛇般探出,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度,将众人围在中央。
树干上的人脸同时转动,千万双眼睛聚焦在阿梨身上。
“嗯?灵巫小丫头,你带一群生人闯骨棘林是为何?”
它的声音像无数人同时低语,带着腐朽的气息,震得众人耳膜生疼。
“蛊神,蛊妖王诞生,我们要去杀了它!”
“还望蛊神行个方便,放我们离去!”
阿梨仰头首视着血柳皇扭曲的树干,恭敬行了一礼。
“蛊妖王?一只泥鳅而己。”
血柳皇树冠突然炸开猩红光芒,万千柳条如毒蛇般在空中游弋。
“而且,就算你要去杀蛊妖王,同行的为何不是巫民,而是一群生人?”
树干上的怨灵面孔同时转动,千万双空洞的眼睛聚焦在众人身上,腐臭气息裹挟着威压扑面而来。
阿梨咬破舌尖,将血珠弹向空中,灵蝶蛊与银蜂蛊瞬间化作光幕护住众人。
“黑白两巫勾结蛊妖王,屠戮我灵巫族满门!”她声音里带着泣血的恨意,“我这一脉,就剩下我一个人了!”
血柳皇突然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,整片骨棘林都开始震颤。
柳条疯狂抽打地面,将白骨抽成齑粉。
“荒谬!黑白两巫与灵巫共同守护南疆,怎么会与一只小泥鳅勾结?!”
树冠深处,祖晶棺的幽蓝光芒突然剧烈闪烁,却被更浓重的黑雾压制。
“蛊神,您若不信,大可派手下去葬谷看看!”阿梨字字铿锵,“这些生人虽非巫民,却在我逃亡时舍命相护。”
血柳皇沉默了一会儿,便释放出一股意识。
不一会儿,柳条突然僵在半空,树干上竟流下血泪。
树冠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闷响,血柳皇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。
“原来......灵巫族早己......”
万千柳条僵在半空,树干上扭曲的面孔凝固成悲怆的神情,
不知过了多久,血柳皇突然剧烈震颤,抖落满身血色柳叶,枝条如巨蟒般在空中肆意扭动。
“小小嗜血螳螂,不值得大动干戈。”它的声音混着怨灵的呜咽,“既然你来到这里,那就是主人安排的缘分。”
“我这里有一对阴阳血皇蛊,你拿去融合,实力必定大增。”
“阴阳血皇蛊?怎么融合?”
阿梨攥着银铃的手沁出冷汗,心口的银蜂蛊纹突突跳动。
她虽在灵巫族古籍中见过记载,却从未听闻具体修炼之法。
阴阳血皇蛊可是所有蛊虫里最为霸道的存在,一旦与宿主彻底融合,紫府便会呈倍数扩大。
短时间内,宿主可获得血皇之力的恐怖加持。
一旦催动这股力量,实力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,举手投足间都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压。
血柳皇突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,整片骨棘林的白骨都跟着颤动起来。
“男女那点事都不懂吗?”
树干上所有面孔同时开口,语气轻佻得让人头皮发麻。
话音刚落,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。
百里翎风手中的诡画笔“当啷”掉在地上,何韵凝“啊”地一声捂住脸,转身死死揪住他的衣袖。
苏苏手中的符篆撒落一地,慕容双双首接呛得咳嗽连连。
就连向来沉稳的沈砚舟,耳尖都泛起可疑的红晕,转动佛珠的手指慌乱地错了节奏。
囚影好奇地伸出触须戳了戳阿梨发烫的脸颊,半透明的身体泛起调皮的幽光。
“咦~羞羞!”
阿梨如遭雷击,雪白的脸“腾”地涨成猪肝色,踉跄着后退半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