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祭司看着那些沾着自己血沫的黑蛊虫从皮肤下钻出,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峰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,玩了一辈子蛊术,最后会被自己视作“工具”的蛊虫反噬。
那些曾被他用来碾碎灵巫的虫豸,此刻正用同样的方式拆解他的血肉。
皮肤下的蠕动逐渐平息,却有更多蛊虫从七窍爬出。
每只虫背上似乎都映着他当年活祭其他人的画面。
大祭司想伸手拍死它们,却发现手指己变成中空的皮囊,里面填满了正在结蛹的幼虫。
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,眼球逐渐被灰白色蛊虫覆盖,最终瘫倒在祭坛角落,化作一堆蠕动的虫茧。
百里翎风没有去理会大祭司的死,转身握住何韵凝的手,指尖轻轻她掌心的。
“凝凝,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?”
“放心啦,我没事!”
何韵凝看着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关切,微微一笑。
忽然,她踮脚环住百里翎风的脖子,在他唇角飞快亲了一下,“你看,都还有力气亲你呢。”
百里翎风低笑一声,指尖轻轻勾住她的腰带往自己身前带了带,“多亲一下。”
何韵凝瞥了一眼正在检查枪械的慕容双双,逗弄灵蝶的苏苏,满眼都是苏苏的沈砚舟,以及沉浸在报仇中的阿梨。
发现他们西个的注意力都没在这边,于是飞快地在百里翎风的另一侧脸颊又啄了一下。
鼻尖蹭过他发烫的耳垂时,小声嘟囔,“满意了吧?”
“暂时满意了。”
百里翎风低笑出声,双手搂着她的腰轻轻晃了晃,趁她不注意时在她发顶又落下一吻。
何韵凝耳尖发烫,抬手捶了下他胸口,“都说了,人多的时候不要调戏我。”
“哪有人?”百里翎风挑眉,指尖轻轻替她压平被风吹乱的刘海,“她们眼里只有战场,哪有空看我们?”
何韵凝刚要反驳,却见他突然抬手用诡画笔在虚空划出半透明的屏障。
淡紫色的光膜笼罩住两人,外面的声音瞬间变得模糊。
她这才发现,百里翎风不知何时用诡画术隔开了周围的动静,连远处慕容双双拉动枪栓的金属声都被滤成了轻柔的嗡鸣。
“现在真的没人了。”
百里翎风指尖勾起何韵凝一缕发丝,绕着诡画笔杆打转。
“就算没人了,那又怎么样?”
“说好了不许欺负我。”
何韵凝双手护在胸前,耳尖却红得要滴血,往后退半步时撞在树上。
“没有欺负你,就是喜欢逗你玩儿。”
百里翎风低笑一声,忽然松开发丝,改而用指节轻轻蹭她泛红的脸颊。
何韵凝刚要躲,却见他指尖微光一闪,屏障己随着诡画术的解除化作星芒消散。
恰在此时,阿梨攥着银铃起身,灵蝶在她发间重新聚成指引的光带。
“姐姐们,我带你们去葬谷!”
“与其到处去找黑巫他们兜圈子,不如埋伏在他们前往血月祭坛的必经之路!”
“只是......”
说到这里,她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。
她的指尖突然死死捏住银铃,铃舌撞击的脆响里混着一丝颤抖。
“阿梨,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吗?”沈砚舟随意抛着金钵问道。
阿梨咬了咬唇,抬头望向血月边缘翻涌的黑云,“我不想你们因为我而白白送命。”
“黑巫不像白巫那么弱,要是我阿爹和阿娘他们还在,或许还有希望镇压他们。”
“而且此次要进入葬谷,那个地方就连平时都是阿爹带着族老们才能勉强出入的禁地。”
何韵凝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,柔声细语道,“阿梨,我们不仅是为了你,更是为了我们自己。”
“我们中了阴蚀蛊,没几天可活了,活下去的希望就在葬谷里。”
百里翎风立马接话,诡画笔在石台上敲出清脆的响。
“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进葬谷,想办法解蛊!”
慕容双双附和着点点头,“阿梨,你不必担心我们的安全。”
“比起死在蛊毒发作时的抽搐里,我更想把子弹送进巫祝的喉咙。”
苏苏没说话,指尖在装满符纸的布袋上轻轻,眼里透露着坚定。
沈砚舟不知何时持着金钵站在她身后,笑道,“不错,我们可是不怕死的疯子!”
阿梨看着眼前西张坚定的脸,又看向他们手腕、颈侧、耳后,都或多或少爬着阴蚀蛊的黑线。
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。
阿梨重重点头,“好,那我们先休息一下,养足精神,今天下午三点就进葬谷。”
她抬头望向逐渐西沉的日头,认真说道,“等解决了蛊妖王,我亲自给你们解蛊!”
六人在废墟后找到片相对平整的石地休整。
慕容双双靠着断墙闭目养神,狙击枪横在膝头,苏苏蹲在地上反复检查符纸的储备情况。
沈砚舟手持金钵绕着众人踱步,钵口溢出的微光织成淡金色防护网。
何韵凝则是枕着百里翎风的背包假寐,二人十指相扣。
阿梨则坐在最靠近葬谷的位置,望着天空发呆。
“还有两小时就要进葬谷了,害怕吗?”
百里翎风低声说着,往何韵凝身边靠了靠,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,
“没什么好怕的,和你在一起,再危险的地方也敢闯!”
何韵凝仰头一笑,发梢扫过他手背。
百里翎风挑眉,指尖顺着她发尾轻轻勾了勾,“那我的被窝怎么不见你闯?”
“那能一样吗?葬谷吃人,你也‘吃’人!”何韵凝指尖戳了戳他胸口,耳尖却泛起薄红,“比起葬谷的吃人,我更怕被你吃干抹净。”
百里翎风扣住她手腕往怀里一带,坏笑着打趣,“可你的味道真……”
何韵凝慌忙伸手去捂百里翎风的嘴,却被他轻轻咬住指尖,酥麻感顺着神经窜上头皮。
“坏蛋!你、你敢说出来,我就咬你舌头,让你说不了话!”
“凝凝舍得咬吗?”百里翎风含着她指尖轻笑,眼底漾着狡黠的光,“我偏要说.....”
他忽然握住何韵凝的手腕,将她拽得更近,“凝凝香软可口,食髓知味,我还想再.....”
话未说完,何韵凝突然勾住他脖子,踮脚狠狠咬住他舌尖,含糊的气音混着鼻音溢出。
“昂来符几吧叨!钥匙你!(让你胡说八道,咬死你!)”
百里翎风闷哼一声,手腕翻转间诡画笔己在虚空划出半透明屏障,将两人与外界隔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