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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铜棺椁内的光雾突然凝成实质。
林时烬仰头时，三柄黑洞洞的枪口正从不同角度对准他眉心——那是三个程溯，左腕缠着同样的褪色星轨绷带，连瞳孔里的数字流都如出一辙。
"时渊的追踪项圈。"他右眼的裂纹突突作痛，镜中倒影里，其中一个程溯后颈浮现出银灰色项圈，"他们在复制记忆碎片里的他。"
"我的预知在漏！"沈墨突然扯开防护服拉链，露出腹部泛着青灰的青铜纹路，那些本应无序游走的记忆碎片正顺着纹路往她眼底钻，"那东西在同步我的记忆流，用我的记忆造子弹！"她的医疗箱"咔嗒"一声悬浮起来，金属隔板自动重组，竟变成十二管麻醉剂发射器，可当第一管药剂射出时，棺椁内壁骤然爬满暗紫色脉络——那是时噬兽胚胎特有的啃食纹路。
林时烬咬破舌尖，腥甜漫开时，病毒顺着血液涌进右眼。
他看见棺椁底部的金属焊缝里嵌着块铜牌，2035年的日期被腐蚀得只剩半截，"无菌舱-7"的字样却清晰如刀刻。"钟离渊要的是记忆核心！"他猛然扣住程溯后颈，指尖刚碰到项圈，那透明的躯体便传来电流般的刺痛，"他们不需要活人，只要能定位记忆锚点的坐标！"
项圈被扯下的瞬间，三个程溯同时露出惊恐神情。
林时烬把金属环砸向爬满胚胎纹路的墙壁，撞击声像敲碎了面镜子——镜像程溯的身体开始龟裂，露出里面翻涌的黑色雾气，而真正的程溯则捂着后颈跪坐在地，透明的指尖渗出淡蓝色血珠："是...时渊的记忆投影技术，他们在...用我的预知能力定位..."
"走！"沈墨突然闷哼一声，她的血液从指缝渗出，在舱壁上蜿蜒成荧光绿的路线，"我的记忆流在排斥这些假货，血能指引真实的出口！"林时烬这才发现她的瞳孔正在分裂，一半是正常的琥珀色，另一半却泛着记忆碎片的金芒——那是青铜级感染者特有的能力觉醒征兆。
他右手背的淡金纹路突然灼烧起来，金色锁链从裂纹中窜出，缠住沈墨手腕。
两人刚迈开腿，身后就传来令人牙酸的"咯吱"声——时噬兽胚胎正从那些暗紫脉络里钻出来，半透明的躯体裹着黏液，每颗牙齿都像缩小版的金属锯齿。
"它们在啃食时间线！"程溯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，林时烬抬头，发现所有青铜棺椁都在震颤，原本漂浮的记忆碎片如暴雨倾盆，而程溯所在的那口棺椁表面，竟浮现出一张泛黄的照片：扎着马尾的小女孩踮脚给他包扎手指，背景是褪色的居民楼，墙根还堆着他小时候最爱的铁皮青蛙玩具。
"记忆核心重叠度97%......"白露的电子音突然响起，夹杂着刺啦电流声，"检测到未知青铜级生命体...生命特征与宿主林时烬......"
"低头！"林时烬拽着沈墨扑向地面，一颗胚胎牙齿擦着他后颈飞过，在舱壁上凿出个焦黑的洞。
血液路线在前方拐了个急弯，尽头是道半人高的金属门，门纹呈扭曲的莫比乌斯环形状，门缝里渗出的寒气冻得人鼻尖发疼。
"快！"沈墨的血线在门前突然炸开，变成无数光点，"门后...门后有什么......"她的声音突然卡住，瞳孔里的金芒疯狂闪烁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记忆深处拼命往外钻。
林时烬的右手纹烙得更烫了，锁链突然收紧，拉着沈墨撞向金属门。
门纹在接触的瞬间泛起蓝光，他听见门内传来类似心跳的闷响，一下，两下，比时噬兽胚胎的啃食声更沉，更有力。
"砰！"
门纹裂开蛛网状缝隙，露出里面漆黑的空间。
林时烬刚要抬脚，右眼的裂纹突然传来婴儿啼哭——和前几日在记忆碎片里听到的一模一样。
他下意识回头，正看见程溯的棺椁照片里，扎马尾的小女孩转过脸，那张脸竟和他右手背的婴儿印记有七分相似。
"时烬！"沈墨的尖叫刺穿耳膜。
他猛地转头，看见门内伸出一只手，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，指甲却黑得发亮，正掐住沈墨的脚踝。
金属门后的黑暗里，传来陌生却熟悉的低语："终于找到你了，病毒源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