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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南乔手一抖，差点把手机摔了。
姐弟俩也吓得猛地松开宋南乔，缩回手去。
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看着宋南乔求助。
宋南乔看他俩从气焰嚣张到缩头缩脚的样子，不由忍俊不禁。
她按下接听键打开免提，纪则衍低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，带着一丝无奈，“南乔，是我。麻烦你让两个小鬼听电话。”
她笑着将手机往他们那边推去。
姐弟两默契地同时摇头，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，纪则衍的声音再次响起，这次带着明显的威胁。
“纪怀月纪怀星，这个月的零花钱不想要了？”
姐弟俩瞬间蔫了下去，纪怀月不情不愿地开口，小声嘟囔，“哥，你也太卑鄙了……”
纪则衍轻哼了声，“少废话。你们俩安分点，吃完饭就回去，别给南乔添麻烦。”
纪怀月撇撇嘴，“知道了知道了，哥你真啰嗦！”说完还冲电话那头做了个鬼脸。
纪则衍：“还有你纪怀星，别装哑巴，听到没有。”
“听到了哥！我们肯定听话！”被点到名的纪怀星吓得挺首腰板，赶忙出声应答。
得到姐弟俩的保证，那边的纪则衍略略放了点心。
通话这时出现几息的相顾无言。
几秒后，听筒再次传来纪则衍的声音，他咳了咳，“路上小心，有事给我打电话。”
没有指名道姓的话语，和磁沉低缓的嗓音，这句话的对象是谁，不言而喻。
纪家姐弟捂着嘴笑得像偷腥的猫。
在冷气充足的车厢内，宋南乔无端生出了几分热意。
她轻声应道，“好，你在赫政也一切小心，出差顺利。”
纪怀月和纪怀星姐弟俩话多到聒噪，首到将他们安全送回纪家老宅返程的路上，宋南乔还是觉得耳边有他俩挥之不去的说话声。
不过好在他们到底是高中生了，凡事都能有商有量，不至于像小时候一样如同脱了缰的马，怎么样都拽不回来。
宋南乔回到家，随手把手机扔在客厅沙发就往浴室去。
半个小时后，她擦着头发出来，手机来电铃声刚好停在最后一个音。
她走过去拿起手机，来电人是纪则衍，微信里还有一条来自他的未读信息。
【纪则衍】：到家了吗？
她顺势在沙发坐下，手指着手机边缘。
如果只是回复信息，似乎显得太过冷淡。可如果回电话，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目光瞟过手机左上方，她算了一下赫政这个点的区时，这个时间他肯定在工作。
既然如此，她贸然致电好像也不太合适。
指尖轻点几下屏幕，发了【到了】过去。
想了想，她又发了两条：【你放心，小月和小星很乖，没有给我添麻烦。】
【而且时不时就提起你，看得出来他们很想你。】
消息送达，宋南乔盯着纪则衍的雪景头像出了神。
盯久了有些许眼熟，宋南乔隐约记得好像是当时他们几个都拿到大学offer后，去梅珀雪山玩时拍的照片。
也是在那趟旅程，她骗他说自己喜欢他很久了，问他要不要当她男朋友。
情绪一下变得有些低沉。
她深吸口气，食指轻点几下打开他的朋友圈转移情绪。
随便翻了翻，又兴致缺缺返回聊天界面。
聊天界面一如既往毫无变化。
她喃喃自语，“怎么还没回，还没看到吗。”
话一出口，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。
竟在无知觉中在等他如同过去一样的秒回复。
这个自作多情的认知让她脸颊倏忽红了一片，她羞恼地站起来将手机锁屏甩到一旁。
忿忿揭下脸上的面膜扔进垃圾桶，快步往浴室走去，拧开水龙头，一捧接一捧的清水往脸上泼去，企图用此来冷却自己发烫的脸颊和纷乱的思绪。
水流顺着她精致的面容落下，镜中的女人面颊覆着薄粉，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。
她盯着自己看了几秒，忽而自嘲地扯了扯嘴角。
“宋南乔，你真是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客厅的手机响了起来。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，手上的动作顿住。
水流的哗啦声中，来电铃声显得格外清晰。
她下意识就要快步走出去，理智又及时赶来硬生生挡住她的脚步。
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，她在原地僵立了几秒，最终故作镇定地扯出纸巾慢慢擦脸。
“说不定是骚扰电话。”
这样想着，但手上擦着水珠的动作还是不由加快，甚至有些潦草的意味。
铃声还在响着。
“真是见鬼了！”宋南乔终于败下阵来，将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，三步并两步走出浴室。
沙发上的手机背面朝上，看不到来电显示。
宋南乔几乎是冲上去拿起手机。
翻过来一看，是他没错。
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变为愉悦。
指尖往接听键划去。
屏幕倏忽一变，来电结束，显然是因为她过了六十秒的时限未接听才导致的结果。
笑意凝在眼中。懊恼和无力感如同潮水瞬间席卷而来将她卷入其中。
下一秒，手机屏幕再次出现“纪则衍”三个字。
宋南乔几乎是想也未想划开。
“喂！”脱口而出，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。
宋南乔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僵，心中暗道不好。
果然，她听见另一端的纪则衍语气里似有若无的笑意，“这么着急？”
再懊恼也没有时光机，宋南乔清了清嗓，故作镇静，“没，刚好手机就在手边。”
“是吗？”他带着几分调侃，尾音微微上扬，“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？”
情绪很快调整好，宋南乔瞥了眼墙上的挂钟从容应答，“你说呢，现在是上京时间23:15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，他低笑，“嗯，不错的理由。”
宋南乔一噎，辩驳的话脱之欲出。
“刚开完会才看到消息。又怕我的回复不能及时传达给你，所以不知我这通深夜来电是否情有可原？”
他的解释自电流传来，带着令人心乱的磁性。
宋南乔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，忍不住得寸进尺，“哦，纪总日理万机，我理解。”
纪则衍闻言低低笑开，笑声震得她心尖一片发麻。
她懊恼地咬了咬唇，暗骂自己一句，连忙找补，“只此一次，下不为例。你知道我作息向来规律。”
“是是是。我的错。”他笑着应下。
宋南乔几乎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——唇角微扬，眼底带着纵容和揶揄的笑意。
她气闷得恨不得立刻挂断电话。
可下一秒，他的声音又传来，嗓音微哑，带着不同于刚才的认真和柔和。
“乔乔。”
她呼吸微滞，强装镇定问，“……干嘛？”
大洋彼岸偌大明净的办公室里，纪则衍松了松领带，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。
那是纪怀月不久前发来的照片——宋南乔被纪怀月和纪怀星簇拥在中间，笑得眉眼弯弯。
“我忽然有些嫉妒那两个小鬼了。”
带着感慨的低沉叹音让宋南乔心下狠狠一颤，“什……什么？”
“我说。”手机似乎被他拿得更近了些，“我很嫉妒他们能和你见面，和你吃饭。”
她的心脏猛地一颤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住。
她想说些什么，可脑海一片空白。
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，一下又一下，重得像是要盖过全世界的声音。
“不知道要说什么？” 纪则衍轻笑一声，似是早就猜到她的反应。“没关系，那就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。”
“珈澜岛我会去，下周三我来接你，嗯？”
好敷衍的询问。
宋南乔忍不住闷声笑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般的蛮横口吻。
“这也叫问题吗？分明是在通知我。”
听筒传来钢笔轻叩桌面的声响和他的低笑。
“避重就轻？那我就只好当你默许了。”
宋南乔哼笑，故意拿乔，“不。管。我可没说我答应了。”
她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，似乎是那边的男人从座椅上离开。
纪则衍站在落地窗前，居高临下俯视脚下如棋盘般纵横交错的高楼大厦。
“行。那就给宋大小姐时间考虑，周日给我答案。如何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