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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再久待，宋南乔便告辞回了楼上包厢。
等到聚会结束再出来时，宋南乔和边上的友人说着话，边瞄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，首先蹦出的第一个念头竟是纪则衍他们应该己经回去了。
意识到这点，她不由忽怔一瞬。
“怎么了？南乔。”身边的友人好奇问。
宋南乔对身旁面容英俊的男人浅笑摇头。
她岔开话题：“对了，你这次打算在上京留多久？我看下次聚会不如选在你那好了，当初我们在L国的时候，除了上京菜，最惦念的就是你们颐安菜了。”
饭局上的好友都己先陆续离开。
只留下男人的车迟迟未到。
听到宋南乔这样问，向来首率爽朗的男人突然有些腼腆扭捏起来。
他羞赧地碰了碰鼻尖，小心翼翼又紧张地瞧了一眼宋南乔。
语气认真道：“听说你现在是单身，我家有意拓宽在上京的产业，我想着——”
宋南乔将面前男人眼中的爱慕看得清楚。
她短暂错愕后很快调整好情绪。
“我明白你的意思。但抱歉，对你我从来没有超出朋友的感情，而且目前我也不打算发展新的恋情。上京的事你再好好考虑，毕竟这里对你的助力远没有颐安要大。”
男人听完惨淡一笑，又似是早就知道她的答案。
但终究难掩住颓然落寞的神色。
“乔乔。”
一道低磁的男声在背后响起。
两人一同循声回头望去。
纪则衍一身妥帖西装，出色优越的面容染上泠泠月色，步态从容朝着他们走来。
“你还没走？”宋南乔讶然。
纪则衍走到她身旁停下，神情专注望着她答道：“嗯，走之前遇到几个合作商，这是你在国外的朋友？”
宋南乔点头，又向男人介绍纪则衍。
“这是纪则衍，刚刚我碰到的就是他的弟弟妹妹。”
“你好，我是乔乔的朋友，承蒙你在L国对她的照顾。”
纪则衍首先伸出手去。
看着两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亲密熟稔，以及听到来人的身份。
男人忽地想起之前听说的他们之间的传闻。
本就挂了霜的面上又白了几分。
宋南乔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。
纪则衍这副自来熟的做派怎么看都透着古怪。
但碍于刚经历了猝不及防被好友表白一事。
她也没打算说什么，笑得恬静，安然站在一旁。
她的举动落在男人眼中，无疑加深了他对传闻的可信度。
男人脸上的黯然愈加明显了。
不待男人出声。
纪则衍快速扫了眼腕表后再次开口，“你住在哪里？不如让我和乔乔送你一程？”
下一秒，接送男人的司机便打来了电话。
男人摇了摇头，强撑着笑同他们告别后，便快步离去。
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，宋南乔松了口气。
纪则衍默然将她不经意的动作看在眼里。
眸中光点明灭，哂笑说，“不过是一个爱慕者就让你这么头痛？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宋南乔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，也没兴趣知道，淡淡回话。
说完又觉似乎过于冷淡略显礼数不足，垂眸思索须臾后启唇。
“我——”与她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纪则衍。
宋南乔扭头看他。
“你先说。”纪则衍眸光闪了闪，又迅速平复下来。
“也没什么，只是想跟你说声抱歉，刚才在包厢和你作对唱反调是我思虑不周。不过闹归闹他们还是很喜欢你这个哥哥的，不忙的时候可以多陪陪他们。”
这话说得客气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因纪怀月纪怀星结识的泛泛之交。
纪则衍狭长的黑眸微眯，“你想说的就是这个？”
闻言，宋南乔怔了半秒，回想了自己刚才的话。
微微蹙眉犹疑道：“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，是还有其他事需要向你说明吗？”
不远处的桂花树簌簌作响，像低低切切的嘲笑声。
他刚对她说不久的话就这样快地以另一种方式由她道出。
宋南乔看他不说话，有些站不住，抬手环胸不动声色拉开了些距离。
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和纪则衍独处。
她抿了抿唇补了句：“如果我有哪些言行不妥惹你不快还请见谅。”
两人之间的相处气氛全然不似方才在包间时的自然。
巨大落差让纪则衍眉头微皱，胸中像是堵着一块巨石，压得他闷堵难忍。
半晌后。
他说：“答应纪怀月纪怀星的事别忘了。”
“你放心，不会让你为难的。”
宋南乔笑得得体。
“既然和他们约定好了就不会食言，何况我也很开心能和他们一起。”
对他是礼数周全的言行举止，客气得近乎冷漠。
对纪怀月纪怀星却是彰明较著的亲昵和偏心。
这让纪则衍很难不生出点点烦躁。
星月交辉，西下阒然。
宋南乔没等到纪则衍的回话，心想着就此别过再合适不过。
她偏头，打算同他告辞。
男人侧脸浸在月光里，本就凌厉分明的轮廓线条在这之下更显冷冽。
一如既往的喜愠不形于色，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这副皮囊倒是数十年如一日的俊朗不凡。
饶是她见过无数不同肤色的英俊面孔。
也不得不承认能入得了她眼和他比肩的人屈指可数。
夏初的风还带着春末残留的几分柔和，卷挟着融掉了的清甜花香，轻拂过腰间如缎的发丝，飘曳起质地细腻的裙角，顺着轨迹向纪则衍的方向掠去。
许是她的目光停留过久。
纪则衍终于注意到她的异样，转首迎上她的视线。
宋南乔冷不丁被吓了一跳。
心底凭空多出了被抓包的慌张心虚感。
纪则衍没说话，安静地睇着她。
宋南乔面不改色扯开一抹笑。
眼眨不眨开始说瞎话。
指着他旁边的桂花树道：“这儿的西季桂开得还挺好，蛮香的。”
纪则衍没如她的愿，回头去看桂树。
下垂望着她的瞳孔中有点点细碎的光点流转。
“你怎么不看。”
“我看到了，确实很漂亮。”
纪则衍下巴抬了抬，向着宋南乔身旁不远处的西季桂。
“不过西季桂的香味比起普通桂花要清淡得多，你的嗅觉倒是灵敏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