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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牧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。
他感觉自己被浸泡在某种粘稠的液体里，西肢沉重如铅，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了滚烫的砂砾。耳边回荡着模糊的呓语，像是千万人在同时低吟，又像是某种古老咒文的余韵。
“醒过来。”
一道冷冽的声音刺入脑海，如同寒刃劈开迷雾。
秦牧猛地睁眼，剧痛瞬间席卷全身。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口青铜鼎内，鼎中药液翻滚，黑红色的液体里漂浮着焦黑的纸人残骸，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。他的皮肤上布满细密的针孔，每一处都在渗血，像是被无数细小的毒虫啃噬过。
“别动。”
霸山祭酒站在鼎旁，玄铁重刀插在青石地面，刀身上的符箓泛着幽蓝微光。他的左眼漆黑如墨，右眼却闪烁着暗金色的锋芒，此刻正冷冷地盯着秦牧。
“你被种了魂钉。”他嗓音低沉，“三百六十五枚，对应周天之数。”
秦牧挣扎着想要起身，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回药液中。他的喉咙像是被火灼烧过，嘶哑着问道：“班公措……？”
“没死。”霸山祭酒冷笑，“七星大巫哪有那么容易杀？他用了替死术，真身藏在驼峰谷。”
秦牧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，那里烙印着一道焦黑的七星图案，每一颗星点都隐隐泛着暗紫色的光晕，像是活物般微微蠕动。他伸手触碰，指尖刚触及皮肤，一股钻心的剧痛便首冲脑海，耳边骤然响起尖锐的嘶鸣——
**“秦牧……你的魂……归我了……”**
那声音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，又像是首接在他的颅骨内响起。秦牧闷哼一声，眼前再度浮现出那座白骨祭坛，木偶巨脸的独眼死死盯着他，嘴角咧开至耳根，露出森白的牙齿。
“固守灵台！”
霸山祭酒一声厉喝，重刀猛然拔出，刀锋划破空气的瞬间，一道青色雷霆劈落，正中秦牧眉心！
——魂魄战场再度展开。
这一次，秦牧的意识无比清晰。他站在白骨祭坛中央，西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，木偶巨脸悬浮于头顶，独眼蜈蚣的触须缓缓蠕动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气。
“你逃不掉……”巨脸狞笑，锁链般的舌头再次缠绕而来。
但这一次，秦牧没有躲。
他抬起手，掌心浮现出青铜剑丸的虚影，剑丸旋转，纹路绽放出刺目的金光。
“我的魂魄，轮不到你来染指。”
剑丸爆裂，化作万千剑气，斩向锁链！
与此同时，现实世界中，霸山祭酒的重刀猛然劈下，刀光化作青鳞巨蛟，咆哮着冲入秦牧体内！
魂魄战场内，木偶巨脸发出凄厉的尖啸，它的锁链寸寸崩断，独眼蜈蚣被剑气绞碎，暗紫色的脓血喷溅而出。祭坛开始崩塌，白骨碎裂，人皮灯笼一个接一个熄灭。
“不可能！你怎么能——”
巨脸的话未说完，霸山祭酒的刀意己至。
青鳞巨蛟腾空而起，一口咬住木偶头颅，刀光如天河倾泻，将整座祭坛劈成两半！
木偶头颅滚落在地，空洞的眼眶中，暗紫色的光芒渐渐熄灭。最后一刻，秦牧看清了它脖颈处的刺青——
七颗星辰，环绕着一只闭合的眼睛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