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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河机械厂的礼堂里飘着新刷油漆的刺鼻味，三十八张长凳上粘着来历不明的油渍。陈秀兰的白大褂扫过投票箱，手术镊夹起半片毒气罐残骸，将墨绿色的硫磺菌培养液滴入票箱夹层。阳光穿过彩玻窗，在"股权改制表决箱"的铜牌上折射出诡异的彩虹光晕。
"各位工友，咱们按老规矩——"周卫东的话被铁蛋的磁铁链碰撞声打断。链尾吸附的铜钉在票箱表面划出火星，引燃了暗藏在箱角的硫磺粉。王寡妇的裹脚布突然甩出，七层白绫浸透沉船防腐油，将火苗掐灭在瞬息之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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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家代表的金丝眼镜反着冷光，他手中的镀金钢笔在选票上戳出细密的孔洞。当第一张反对票投入票箱时，陈秀兰的便携检测仪突然报警。票箱内传来纸张蜷曲的窸窣声，青白色火苗从投递口窜出，在空中凝成1938年张铁山带领罢工的画面。
"闹鬼了！"河南纺织厂的女会计尖叫着后退。反对票的灰烬在气流中悬浮，逐渐拼出"公平"二字的魏碑体。铁蛋的磁铁链突然吸附住票箱底部，扯出的支持票背面泛着银光——每张都嵌着磁粉绘制的蝙蝠暗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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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寡妇的裹脚布缠住孙家代表的鳄鱼皮鞋，布条浸染的桐油溶解了鞋底镀层。三十七枚微型磁铁片叮叮当当落地，在瓷砖上拼出"孙氏控股"的篆体字。陈秀兰的手术刀挑开支持票边缘，夹层里裹着的昭和年间的军饷券正渗出氰化物。
"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改制？"老秦头将烟袋锅砸向票箱。铜锅里的火星引燃残留硫磺，火焰中浮出张铁山手写的《同工同酬公约》。哈尔滨刘厂长的狗皮帽子突然窜起火苗，藏在帽檐里的磁暴遥控器显露出"三菱电机"的钢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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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蛋的磁铁链扫过满地支持票，吸附起的磁粉在空中组成关东军旗图案。陈秀兰将解毒剂泼向票箱，硫磺菌群遇药爆燃，将票箱外壳烧成透明。众人看见内层用血渍画的股权分配图——张铁山的名字正被菌酸改写成孙家太爷。
"黑旋风"八哥突然撞破彩玻窗，金喙衔着半截泛黄的《自愿让股协议》。铁蛋的磁铁链缠住鸟腿，扯下的微型投影仪在墙面播放影像：孙家太爷用刺刀逼着劳工在硫磺蒸汽中按手印，每个血指模都对应着当前的支持票编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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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寡妇的裹脚布突然绷首如弓，七层白绫卷起燃烧的票箱抛向半空。铁蛋趁机甩出磁铁链，吸附住西散的磁粉票。支持票在空中拼出毒气室结构图，反对票的灰烬则凝成劳工的骷髅面孔。周卫东的军靴碾碎满地磁铁片，靴底粘着的昭和银元显露出股权比例暗码。
"这才是真账本！"陈秀兰的镊子夹起灰烬中的金属颗粒。显微镜下，硫磺菌群正将砷化物转化为荧光涂料，在礼堂地面拼出完整的资金流向图。孙家代表的金牙突然炸裂，藏在牙根处的磁暴装置启动，整座礼堂的金属构件开始共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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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蛋的磁铁链缠住承重柱，链节间迸发的电火花引燃了通风管里的硫磺粉。青蓝色火焰顺着管道蔓延，将孙家祖宅的股权转移图烧灼在彩玻窗上。王寡妇拆开裹脚布最里层，浸透解毒剂的布条扫过投票席，磁粉票遇药即溶成腥臭的黑水。
当消防车的警笛刺破喧嚣时，灰烬中的"公平"二字己渗入地砖。陈秀兰的试管里，幸存的硫磺菌群正在吞噬磁粉。铁蛋望向对岸孙家别墅，一百三十八扇窗户同时爆裂，飞出的股权凭证在洛河上空燃烧，宛如一场迟到了半个世纪的公道雪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