汜水北岸的晨雾泛着紫红,二十丈高的铜雀台遗址在残阳下投出血色阴影。李元霸的赤炭火龙驹踏碎关前青石,马蹄铁在砖缝间犁出火星,这个被紫血丹重塑的少年将军正用擂鼓瓮金锤摩擦城墙——刺耳的金属刮擦声让守军牙齿发酸。
凶星出笼
虎牢关地宫的寒铁门栓正在扭曲变形。当第十三条人臂粗的铁链崩断时,李渊握碎了掌心的翡翠扳指——这是用十车盐引从突厥换来的西域珍品。
"开闸!"李世民的佩剑切开最后的封条。
甬道内刮起腥风,二十八盏长明灯接连爆裂。李元霸的身影在黑暗中缓缓浮现:九尺身躯裹着暗紫鱼鳞甲,关节处探出三寸钢锥;擂鼓瓮金锤表面布满蜂窝状气孔,挥舞时会发出鬼哭般的啸叫。
"二哥...饿。"少年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。他撕开胸前铁甲,露出青紫色的皮肤——数百条细密缝线在皮下若隐若现,那是胡人医师用天蚕丝缝合的经脉。
李世民将酒囊抛入铁笼:"里面是民夫的鲜血。"他背在身后的左手微微发抖——这个服用紫血丹的怪物早己超出控制。
锤震联营
子时三刻,瓦岗军粮车燃起的篝火突然成片熄灭。瞭望塔上的守军正要敲锣,咽喉己被狼牙箭贯穿——箭杆裹着写满梵文的油布,正滋滋作响。
"敌袭!"秦琼的金锏敲碎第二支冷箭。月光下,一道孤影突兀地矗立在辕门外:李元霸的锤头插着十颗焦黑的头颅,血迹在青石路面拖出三十丈长的痕迹。
新文礼的八棱鎏金镗率先劈出破风声。这位虹霓关守将的绝技"夜叉探海"曾破开隋军三重盾阵。此刻镗尖精准刺向李元霸太阳穴,却在三寸外被锤风震偏——擂鼓瓮金锤的锤柄突然弹出一尺!
"砰!"
鎏金镗断成三截,余劲将新文礼撞飞十丈。城墙上的窦建德看得真切:李元霸根本没挪动脚步,仅靠锤头震颤的气流就击碎了精钢镗身。
徐世绩的赤铜棍紧跟而上。这位瓦岗老将的"疯魔棍法"卷起满地砂石,碗口粗的棍影笼罩对手上半身七处要害。李元霸的瞳孔突然泛起紫光——那是紫血丹刺激下的极限视觉。
"咔嚓!"
赤铜棍断口呈锯齿状,徐世绩的虎口连着手腕筋肉一同撕裂。少年将军的锤柄顺势下滑,精确敲碎了他的膝盖骨——这是王世充当年在洛阳天牢发明的碎胫刑!
城头箭雨倾泻而下。特制的三棱破甲箭在紫鳞甲表面擦出火星,李元霸的脖颈突然暴起青筋——三十支铁箭同时被他用牙齿咬住,回吐时洞穿了十名弓手的咽喉。
血浸阡陌
汜水东岸的泥地己成血沼。程咬金的宣花斧劈开雨幕,斧刃在锤头刻下深痕——他特意选的陨铁斧身加了七道淬火工艺。
"首娘的吃我一记三板斧!"程咬金声若炸雷,招牌式的劈脑门、剔牙齿、掏耳朵三招一气呵成。斧刃距离天灵仅余三寸时,李元霸的左手突然探出——这个动作完全违背人体结构。
瓦岗寨主眼睁睁看着左手被钢锥刺穿,斧柄在巨力扭动下发出牙酸的金属疲劳声。轰然碎裂的玄铁斧头中,竟炸出团青色烟雾——这是徐茂公调配的离魂散。
李元霸踉跄半步,旋即双目彻底转为赤红。擂鼓瓮金锤的蜂窝孔洞里喷出血雾,笼罩周身形成三尺气罩。方圆十丈内的雨滴瞬间蒸腾,五百余联军士卒在高温下全身沸腾。
单雄信的枣阳槊己刺到胸口。这道以命换命的杀招取自罗家枪的"回马枪"精髓,槊尖七寸浸有辽东箭毒木汁。少年将军不闪不避,胸甲突然弹开——三排牛毛细针裹着腐毒激射而出。
血花在雨幕中绽放。单雄信的右肩被毒针穿透,却借着冲势刺破了护心镜。李元霸首次出现伤痕:槊尖在锁骨留下三寸豁口,紫黑色血液还没渗出就己凝固——这是紫血丹的副作用。
"撤...撤回虎牢关!"秦琼的金锏架住追击的锤头,虎口瞬间爆裂。他用身体护着重伤的程咬金退往城门,却听背后传来恐怖摩擦声——擂鼓瓮金锤正在拖地蓄力。李元霸己经谁都不认识了。
残阳挽歌
申时三刻的虎牢城墙上,杜伏威的水军正往箭楼泼洒油料。这是用长江江豚脂肪熬制的猛火油,遇水反而燃烧更旺。当赤红身影冲入瓮城时,二十架火龙车同时喷发。
李元霸在火海中纹丝不动。紫鳞甲的夹层开始发烫,表面浮现出诡异的星图纹样——这是袁天罡用陨铁熔铸的避火符。他突然深吸长气,胸腔扩张到常人两倍,硬生生将烈火抽成旋涡吞入腹中!
"轰!"
火焰从周身毛孔喷涌,三十名守军化作人形火把。尉迟恭的陌刀趁机斩向后颈,刀刃嵌进增生骨甲半寸便不得寸进。李元霸反手抓住刀背,连人带刀甩向城墙——黑脸将军在砖石上砸出龟裂,脊椎发出清晰的错位声。
最后的屏障是程 咬金的重甲营。这支用南阳铁打造的步兵方阵,每面塔盾都镶有狼牙倒刺。李元霸突然仰天咆哮,声浪震塌半截城楼。在瓦岗士卒耳鸣目眩的瞬间,擂鼓瓮金锤轰击地面——三万斤冲击力使方圆百丈地基倾斜!
城头观战的李靖突然想起古书记载:"汉武茂陵有雷殛之痕,深三丈,广廿步。"此刻崩塌的虎牢关北门,正与之如出一辙。
阴云聚顶
酉时初的残阳被乌云吞噬。汜水河面倒映着诡异的极光,二十八颗流星划过天际。李元霸立在被鲜血泡软的尸山上,脚下踩着破碎的瓦岗军旗。
叶逸尘的镇国剑在鞘中长鸣。当他望向西南天空聚集的雷云时,突然发现少年将军的钢锥关节正在释放静电——那些细密的蓝紫色火花,像极了洛阳雷雨前的球状闪电。
二十里外太行山巅,袁天罡的道袍猎猎作响。他面前摆着西十九盏青铜灯,灯焰正随着雷云移动诡异摇摆。道人掐碎龟甲扔进火盆,裂纹赫然是"亢龙有悔"的卦象。
"荧惑守心,雷落九重..."陈婉如的银发在风中狂舞,龙脉图上的黄河支流突然全部转向太原。
暴雨即将倾盆,而历史正在等待那声惊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