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道歉有用?”纪梓航咬他耳垂,声音发哑,“做错事的人躲着不见,还要我主动来哄?”
他抚上费率后颈,那里有他熟悉的、紧张时会突突跳动的血管,“知不知道这半个月我等你来找我,等得……”
话没说完,怀里的人突然抬头吻住他,这个吻又急又怯,像是怕被推开似的。
纪梓航叹了口气,终于将人紧紧搂住。
费率颤抖的手急切地解着他的衬衫纽扣,仿佛只有肌肤相贴才能确认这个男人真的回到了自己身边。
哪怕只是转瞬即逝的温暖,他也要紧紧抓住。
“航哥,我爱你……真的好爱你。”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哭腔。
“我知道。”纪梓航轻吻他的额头,掌心抚过他绷紧的脊背,“别着急,我们慢慢来。”
温柔的低语像暖流般抚平了费率的不安。
当被拦腰抱起时,他死死攥着纪梓航的衬衫下摆,布料在手中捏皱成一团也不愿放手。
“这么舍不得我?”纪梓航无奈地将人轻放在床上,却见费率立刻攀上来。
“没有你的这些天,我生不如死。”费率把脸埋在他颈窝,泪水浸湿了衣领,“我就像具空壳……每次想到你可能不要我了,这里……”
他抓着纪梓航的手按在自己心口,“疼得喘不过气。”
纪梓航拭去他眼角的泪:“不许说傻话。”
指腹描摹着他卷翘的睫毛,纪梓航最爱触摸费率的睫毛,怎么会有男孩子的睫毛长得又长又密又翘。
纪梓航深情看向他:“小率,我永远不会离开你,只要你说需要我,我便在。”
“航哥,我现在需要…”
最后一个字消失在相贴的唇间,窗外雨声渐密,掩去一室缠绵的喘息。
…
晨光透过纱帘洒落床畔,费率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。
感受到身旁温热的体温,他下意识贴近那个熟悉的怀抱,将脸埋在纪梓航肩窝深深呼吸——真好,他还在。
半梦半醒间,纪梓航收紧环在他腰际的手臂,在发顶落下一个轻吻:“还早,再睡会儿。”
带着睡意的嗓音像大提琴般低沉温柔。
“嗯。”
再次醒来时,闹钟正唱着八点的晨曲。
费率眯着眼关掉闹铃,俯身在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唇上印下一吻:“早安。”
浴室里水汽氤氲,费率站在花洒下冲洗到一半,忽然被人从身后拥住。
纪梓航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际:“一起洗?”
当两人浸入撒满玫瑰的浴缸时,费率笑着拾起一片浮在水面的花瓣:“纪先生,这是要把我腌入味吗?”
纪梓航忍不住轻笑:“喜欢吗?一大早送来的新鲜玫瑰花,第一时间让你泡上。”
费率调侃道:“纪先生,哪有人早上泡澡的?”
水珠顺着他笑弯的眉眼滑落。
“现在有了。”
纪梓航捏捏他泛红的脸颊,在荡漾的水波中将他搂得更紧。
费率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,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,这颗心装满了对他的爱。
“今天要去医院看阿姨吗?”纪梓航突然问道。
费率的笑容淡了些:“嗯,医生说……可能就这几个月了。她最后的心愿,就是能抱上孙子。”
浴缸里的水似乎突然变凉了,费率垂下眼帘:“对不起,航哥。”
一双手捧起他的脸,纪梓航的拇指擦过他的眼角: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,这段时间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。”
纪梓航无奈笑了一下,“爱哭鬼,你看你哭了多少次?说了多少句对不起?”
他抵着费率的额头轻声说:“孩子的事……我接受了。但答应我,无论男孩女孩就这一次。”
热水重新漫过相贴的掌心,费率用力点头时,有温热的液体混进了浴缸的玫瑰花水中。
……
医院大厅里,纪梓航捧着一大束粉色康乃馨,与费率十指相扣地走过。
他们不惧流言蜚语,不偷不抢不犯法,他们就是要正大光明在一起。
“快看那两个小伙子……”一位穿着碎花连衣裙的阿姨用手肘碰了碰同伴。
“啧啧,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。”戴着金丝眼镜的大爷摇头叹气。
电梯口,几个等候的病人和家属交头接耳:
“听说那个高个子是某公司的董事长儿子。”
“再有钱也不能这样伤风败俗啊!”
“就是,这要是我家孩子……”
护士站前,两个护士正在低声交谈:
“3床的病人刚才还问我这事呢……”
“管他们呢,现在都2025年了。对了,5床的检查单……”
走廊转角处,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赶紧侧身避开:
“宝贝别看……”
“妈妈,为什么那两个叔叔要牵手啊?”孩子天真的声音在走廊里格外清脆。
纪梓航停下脚步,从花束中抽出一支康乃馨,蹲下身递给小女孩:“送给你,小公主。”
他起身时,目光平静地环视西周,那些窃窃私语顿时安静下来。
推开病房门的瞬间,费率隐约听见身后传来新的议论:
“其实……他们看起来挺登对的。”
“是啊,比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女婿强多了。”
窗台上的玫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花瓣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。
纪梓航轻轻将花束放在床头柜上,康乃馨的淡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“阿姨,我来看您了。”他俯身为费母掖了掖被角。
费母苍白的脸上浮现笑意,目光在他们之间流转:“小航啊……前些日子,小率总是一个人偷偷抹眼泪。”
纪梓航转头看向正在插花的费率,他耳尖泛红,手指无意识地抚弄着花瓣。
水珠顺着茎秆滑落,在玻璃瓶上留下一道透明痕迹。
“妈!”费率羞恼地轻唤,却在对上纪梓航含笑的眼眸时,连脖颈都染上了薄红。
费母颤颤巍巍的握住纪梓航的手:“我这身子……怕是等不到看孙儿出世了。”
纪梓航见状单膝跪在床前,双手捧住费母枯瘦的手掌:“妈。”
这个称呼让费母浑浊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,纪梓航继续说:“您放心,我会照顾好小率,也会让孩子知道,他有两个最疼他的爸爸。”
费率走到床前跪下,双眼猩红,三双交叠的手。
阳光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很亮,照在三人含泪微笑的脸上,幸福仿佛在此刻定格。
“真好……”费母望着天花板,那里映着窗外摇曳的树影,“你们一定要狠狠幸福。”
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,嘴角却含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