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入书架
产检室的超声波探头在路颖小腹上滑过，冰凉的凝胶让她微微瑟缩。屏幕上的黑白图像模糊不清，却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活动。
"看，这是小手。"医生指着屏幕上模糊的亮点，"非常活跃的小家伙。"
裴林站在一旁，握着路颖的手突然收紧："医生，这个活动频率...正常吗？"
医生推了推眼镜："确实比一般胎儿活跃些，但各项指标都很健康。"他笑着看向路颖，"和第一胎情况类似？"
路颖和裴林交换了一个眼神。球球在肚子里时也是这样，胎动早得惊人，甚至能在肚皮上看到小脚印的形状。
"是的。"路颖轻声回答，手指无意识地着左手婚戒，"几乎一模一样。"
走出医院时，第五金雷的黑色迈巴赫己经等在门口。他摇下车窗，难得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："上车，有东西给你们看。"
车内空调开得很低。第五递过一个牛皮纸袋："杨淼昨晚黑进了医院的数据库，调取了球球的全部出生记录。"
路颖心头一紧："她到底想干什么？"
"不止。"第五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，"她还雇人调查了你们过去七年的行踪，重点查了所有可能和时空异常有关的行程。"
裴林皱眉："时空异常？她怎么会知道..."
"这就是奇怪的地方。"第五转动方向盘，"除非..."
"除非她也是知情者。"路颖接过话，突然想起什么，"等等，杨淼是什么时候出道的？"
"七年前。"第五精确地报出一个日期，"正好是你们'那晚'的一个月后。"
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裴林的手指在膝盖上轻敲，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："先看看她找到了什么。"
牛皮纸袋里是球球的出生记录复印件，但最后一页多了一张陌生的纸条——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一串坐标和日期，笔迹工整得近乎刻板。
"这是..."路颖拿起纸条，突然感到一阵眩晕。那些数字在她眼前跳动，组合成熟悉的图案——青鸟，和她旗袍上绣的一模一样。
裴林迅速扶住她："怎么了？"
"这个图案..."路颖指着纸条，"我见过。在梦里。"
第五猛地刹车，转头盯着她："什么样的梦？"
路颖努力回忆："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...她给我看这个图案，说这是'锚点'..."她突然停住，"等等，我怎么突然想起来了？"
裴林和第五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。
"先回家。"裴林果断决定，"球球快放学了。"
第五却调转车头："不，我们去个地方。"
车最终停在一栋老式公寓前。第五带他们上楼，打开一间布满灰尘的公寓。墙上贴满了泛黄的报纸剪报和照片，中央是一张巨大的时间线图。
"这是我私下调查的地方。"第五打开灯，"关于时空异常者的资料库。"
路颖倒吸一口凉气。墙上赫然贴着她和裴林的照片，还有球球的出生证明复印件。更惊人的是，旁边竟然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——上面的小男孩和球球长得一模一样，照片日期是1953年。
"这是谁？"裴林声音发紧。
"理论上，是球球。"第五打开电脑，调出一份档案，"约翰·霍普金斯医院1953年的病例，姓名Michael Qiú，华裔，出生时带有完整的语言能力和异常的记忆。"
路颖双腿发软，不得不扶住墙壁。1953年，那正是纸条上的日期。
"这不可能..."
"还有更不可能的。"第五点开一段音频文件，"听这个。"
沙沙的杂音后，一个熟悉的童声响起："我叫球球，我来自未来。我在等我的爸爸妈妈，他们叫裴林和路颖..."
路颖的眼泪夺眶而出。那是球球的声音，一字不差。
"这段录音录制于1953年。"第五关闭文件，"那个男孩在医院住了三个月，然后...消失了。"
裴林一拳砸在墙上："到底是怎么回事？"
"时空锚点。"第五指向纸条上的坐标，"我查过了，那是你们七年前那家酒店的位置。某种强烈的能量波动在那里创造了时空褶皱，而球球..."
"他是穿越者。"路颖突然明白了，"不止是我们的孩子，还是...时空旅行者？"
第五摇头："更复杂。我认为他是时空异常本身的人格化体现。你们那晚的相遇不是偶然，而是必然。"
裴林的手机突然响起。是保姆发来的消息：「球球放学后一首说头晕，提到一个穿白衣服的阿姨给他看小鸟图案...」
路颖的脸色瞬间煞白："是那个梦里的女人！"
三人冲出门时，墙上的老照片突然飘落。裴林弯腰捡起，发现背面写着一行小字："找到青鸟，时间就会闭环。——M"
"M..."路颖喃喃道，"杨淼？"
第五发动车子，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："不管是谁，他们己经盯上球球了。"
车飞驰在黄昏的街道上，夕阳将一切染成血色。路颖紧攥着那张泛黄的纸条，上面的青鸟图案仿佛在无声地扇动翅膀。她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，但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——无论跨越多少时空，她都会保护自己的孩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