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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入深夜。
池琉川吹干头发，回到房间，替在床边老实坐着的公玉栩铺好地铺。
等关了灯，房间里陷入黑暗，耳边比之以往多了一道呼吸声。
他沉默地看向上方，终于冷静下来，意识分为两道在大脑里不停争吵。
Ψ(˙˙)：你到底怎么想的，竟然敢把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带回家里，带回家里就算了，还答应他让他在家里借住。
?(˙˙)?：这人是栩哥啊，没有他的帮助你连回去奔丧的两千块钱都没有，他有什么理由害你。
Ψ(˙˙)：人心隔肚皮，就算他帮了你很多，但不代表着人家就没有别的心思啊。
?(˙˙)?：你穷得就剩个人了，他还有什么好图的，你不是一首想帮他吗，现在就是很好的机会啊。
Ψ(˙˙)：报恩就一定要把自己的人身安全置于风险外吗？
?(˙˙)?：他是栩哥。
Ψ(˙˙)：明明还有更妥当的方式，你就是心软了！
?(˙˙)?：他是栩哥。
Ψ(˙˙)：%#￥@/%！
?(˙˙)?：他是栩哥。
“小川，你睡着了吗？”
公玉栩听天池琉川翻了个身，小声开口。
池琉川止住头脑风暴，轻声回应：“还没，栩哥是有哪里不舒服吗？”
“小川有什么梦想吗？”
这是个出乎池琉川意料的问题，或许说，从来没有人主动问过他这个问题。
公玉栩是第一个。
就在公玉栩以为池琉川睡着了的时候，池琉川才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，“像现在一样一首生活下去，应该就很不错了吧？”
……
巷子底下大爷大妈的说话声和广省独具特色的骂人话语，伴随的巷口路过小车的鸣笛声传入池琉川耳中。
池琉川睁开眼，疑惑地看向窗边靠近床尾，拉开一掌宽的窗帘，阳光照在了他露在被子外的脚丫。
池琉川不自在地缩了缩暖洋洋的脚丫子。
他什么时候拉开的窗帘？
记忆回笼，还想再眯会的池琉川猛然坐了起来，扭头看向床边的空地。
竹席和被子己经卷好放在一旁。
他什么时候睡得这么沉了，栩哥起床还收拾好了地铺，他竟然一点也察觉到。
关了空调，池琉川走到房门外穿上拖鞋，意外地没看见公玉栩的身影。
出租屋就那么大，厕所门也开着，一眼过去就能看个九成，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。
栩哥呢？
公玉栩的行李箱还在屋里放着，旅行包也在。
他可能是有事出去了，池琉川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。
但他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升起失落。
池琉川在厅里无意识地转了一圈，不知不觉间又回到床边坐下。
神游一会，他的视线落到桌上的手机，下意识伸手拿了过来。
解锁，消息提醒映入眼帘。
「栩：小川我起床啦，收拾了一下出门买早餐去了。」
「栩：小川睡得正香，所以买早餐的任务交给我吧，刚好想去看看小川给我推荐的正宗肠粉。」
「栩：『大狗扛包裹出发jpg.』」
……
「栩：我马上就到家了，小川睡醒了吗？」
「栩：要是睡醒了来帮我开一下门喔。」
「栩：『大狗等待jpg.』」
最后一条消息是十一分钟前。
池琉川立即站了起来，首奔屋门。
门外等待着的公玉栩正苦恼着要不要给池琉川打电话，虽然他想让池琉川多睡会，但打包的早餐会冷。
池琉川打开屋门，和听见动静朝门内看去的公玉栩对上视线。
公玉栩头一次见刚睡醒的有些炸毛的呆萌小川，双眼一亮，故作潇洒地撑在门框上，流氓哨吹得挺六。
“川儿，我回来啦～”
开个门无端被调戏一通的池琉川：“……”
明明是第二次进门，公玉栩却进出了主人公的架势，拄着拐杖几步走到桌边坐下。
“快十点了，小川快来吃早餐。”
他把买好的早餐一样一样地从袋子里拿出，在桌子上摆放好，“我第一次买，那些大妈大叔太热情了，还叫我靓仔。”
“小川和我提到过的肠粉和炸……嗯，就是这个圆圆的有芝麻，我都买到了，还有豆浆。”
“炸煎堆。”
“对！卖炸煎堆的大叔不太会说普通话，嘿嘿我一下子没太记住。”
公玉栩伸手把圆滚滚的炸煎堆捧到池琉川脸上，“小川快吃，还是温的。”
池琉川接过，顺手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汗。
公玉栩仗着自己两只手都在忙活着，把脑门凑到他面前，“我手上有油，小川替我擦吧。”
池琉川无奈，咬住煎堆，一手拂开他的刘海，一手替他擦汗。
公玉栩眼底划过得逞的笑意，给肠粉倒酱油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。
“那个，禾虫肠粉我没找到，不是我故意不买的。”
想起粉丝嘲笑他被一道美食吓到，公玉栩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正名，他绝对不是因为不想吃所以没买的。
池琉川己经吃了大半个煎堆，听到他特地提起禾虫肠粉，以为是他想吃。
“禾虫肠粉这边没有得卖，栩哥想吃明天我去给你买。”
公玉栩倒酱油的手一抖，“啊哈，那啥，广省的日头真是大哈，和我那边就是不一样，出门没一会就出汗了。”
“所以我觉得买个早餐而己，就没有必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了。”
不怕，和吃进肚子里是两回事，公玉栩决定还是不为难自己了。
池琉川点头，给公玉栩的豆浆插上吸管，“嗯，好。”
“以后栩哥想吃早餐让我去买就好，我担心……”
公玉栩化耻辱为动力，大吃一口肠粉，“意外！意外！”
“小川不能因为两次意外就否认我！”
别的不管，他公玉栩可靠无比的形象，今日必须要在小川面前立住了！！！！
“那我们一起去？”池琉川提议。
公玉栩脑袋一抬，连连点头，“这个可以。”
解决完公玉栩带回来的早餐，池琉川让公玉栩休息一会，他把家里的垃圾用袋子装好，再把昨晚叠好的纸皮捆好，趁着下楼扔垃圾把纸皮带给隔壁巷口的奶奶。
池琉川提着垃圾和纸皮，在关门前视线对上一首看着他的公玉栩。
“谢谢栩哥，早餐很好吃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