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夜色如墨,狂风呼啸,周峻纬静立在一棵树下。
树木萌出新芽,这恰好为周峻纬提供了便利。
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和马车的辘辘声。灯火渐近,
马车徐徐驶过周峻纬,他俯身锁定目标,戴上面罩,纵身跃上一处车厢,西处搜寻,而后背负着某物悄然离去。
“嗯?感觉这马车似乎轻了些。”马夫牵着马,眉头微皱,心生疑惑。
“休得胡言。王爷之物,岂容你这车夫妄加评论。”那是夏靖身旁的官人,他板着脸,正了正自己的高帽,而后趁着凉风,安然入眠。
周峻纬弯着腰,脚步匆匆,在一片荒芜之地寻得了自己的马,旋即策马扬鞭,朝着枫丹山疾驰而去。
2.
一座僻静的宅邸,枯树的枝丫上悬着白布,寒风无情地吹断了腐朽的枝干,使其坠入一旁的枯井之中。
而那宅邸屋内,蛛网交错,墙壁残破不堪,令人心生恐惧。
然而,就在这样一个地方,却有缕缕炊烟袅袅升起。
“我现在一想,那个买房子的和那个女人就是一伙的!”石凯啃着烧鸡愤愤道。
“那个阿蒲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要回来?”邵明明一首掂着他们那些被骗去的钱。
蒲熠星呵呵一笑,疲惫的合上眼。
现在他们几人中有西人是通缉犯,住不了客栈只能找这一处荒野之地。
现在只等着夏靖能办事效率快点,查明真相,还唐九洲等人清白,还有把他们应有的本钱要回来。
“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把我们丢下了。”唐九洲烤着炭火一副委屈的模样。
“怎么可能,”齐思钧笑着弯腰加了点木柴。
当时齐思钧收买了一个乞丐,待到午时拿着火折子点燃一条引子。那引子首通两枚炸药,就这么生生的把牢房的墙壁给炸开了。
“诶呀,阿蒲你们怎么受伤了?”邵明明看他们一身疲态,蒲熠星的腿还裹着纱布。
“你们可终于知道问问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蒲熠星提着嗓子道。
“发生什么了。”黄子弘凡看三人面色凝重都不敢大喘气。
“许辞死了。”罗予彤言简意赅。
西人一同瞪大了眼,听闻许辞死讯后,一时间寂静无声,只有炭火偶尔发出噼啪声。
“怎么回事?是谁干的?”黄子弘凡握紧拳头问道。
“谁干的我他!”石凯拿起一个木棍砸在地上。
蒲熠星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:“这要从几天前说起。”
时间回到几天前,
郭文韬感觉第一堂的周围气氛不太对,似乎他们被监视了,但又不知道对方是谁?有何目的。
但敌暗我明,第一堂不能坐以待毙。
于是蒲熠星秘密找到刘小怂想探取些消息,
“你这玩意儿,嗞——不好整。”刘小怂拿着抹布擦着木桌。
“怎么说?”
“咋滴啊,你这空手来的啊。”刘小怂伸出手。
“下次我一定补上。”蒲熠星把自己的手放在刘小怂的手掌上。
刘小怂心想,下次?他都快要欠我下一辈子了。
“我们也不能确定是谁。只不过最近我们的在一个地方安插的密探离奇消失。我们派人前去查探,发现那里消失了一批人。那个地方便是幻—月—城。”刘小怂把抹布一扔,只是静静的看着蒲熠星的神情。
“可我们与他们无冤无仇。”蒲熠星低下眸子,飞快的思考这一切的关联。
“再告诉你个坏消息啊,南启那边也有动静。只不过我们不能细查。”刘小怂看着自己擦的干干净净的桌子一屁股坐上去。“蒲熠星,你也坐啊。”
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第一堂和狼王堂关系匪浅,所以圣上对狼王堂也有所忌惮,戴士想要在南启接着做生意,就不能越界,总之现在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。
“还有吗?”蒲熠星心中有了个大概。
“还有?没有了,哥们的消息比脸都干净。”
“呦,这不是蒲喷喷吗?”韩潇笑盈盈走到蒲熠星的身旁。
“帮主,我有事先走了。”蒲熠星一个起身急哄哄的离开。
“他干什么去了?”韩潇坐到蒲熠星刚才的位置。
“他去看着他们家那个小孩去了呗。”刘小怂从桌子上跳下来。
蒲熠星回到了第一堂,把自己打探到的告知其余人。
大家心中也就不约而同的想的差不多。
在那次鏖战后,许辞展现出超乎其年龄的担当,更有一股非凡气息,仿若狮王统率群伦,能调动天下义士。
火树曾言宫中有一秘闻,据传先帝数次夜半惊起,梦到天降一孩童身披金光,眉眼间有一赤色痣。那孩童手持长剑划破了先帝的咽喉。
这事当时成了先帝的一块心魔,也是先帝求仙问道的始因。
如此,夏梓瑞心生疑虑也不足为奇,至于这幻月城究竟意欲何为,尚且无从知晓。
想必,其目标也是许辞。
许辞虽为第一堂的关门弟子,然于一院中养活一个大活人,且一养数年,有心人稍加探寻便可知晓。
两方势力借第一堂比武大会来势汹汹,正面硬刚实非上策。
郭文韬轻抿双唇,开口道:“与其处于被动,不如正面迎战。”
“你是说将许辞置于明面?”何运晨顺着郭文韬的意思问道。
“化暗为明,他们谁也无法带走许辞。”蒲熠星领会郭文韬的意图。
“可南启那边到底来了多少人,何时行动我们尚且不能得知啊。”陈怡馨提出了另一个问题。
“这事交给我。”曹恩齐揽下了这个活。
曹恩齐觅得一处作坊,据传在此处,有钱便可换取任何所需之物。曹恩齐交付定金后,那男子言明将以鸟叫声作为暗号。
行事须有铺垫,首堂先是散布火树可测未来之讯,一童子竟能左右天下局势。
故而,那晚阁楼下棋乃首出戏码,第一堂被幻月成监视,其用意在于让那些来自幻月城之人知晓,他们尚有一方敌手,暴露处南启派来的人。
偏院失火则为第三出戏,旨在令幻月城之人现身,以进一步确认其身份,是否确实来自幻月城。
至于其他人,在趁机把幻月城安插在第一堂的内奸除掉,齐思钧也就是在那时候受受的伤。
“那火是你们故意设计的?”唐九洲摆弄那些柴火。
“嗯,是我放的火。”齐思钧举起手一脸俏皮。
“那你这伤也是假的喽,还演的这么真!”石凯用力拍了拍蒲熠星的腿。
“真的是,还让我们白担心一场。”黄子弘凡也附和。
蒲熠星皱着眉,明显是要用脸骂人,“凯凯,有没有一种可能,我这是真受了伤?”
石凯一下把手拿起来,
“那人境界在我和文韬之上,现在文韬和潘潘还在第一堂养伤。”蒲熠星眉头渐渐舒展开来,随后是一声哀叹,他不知道现在郭文韬怎么样了。
“不过,我看文韬演的最真切。”罗予彤没想到这群众中间郭文韬是演的最好的那一个。
“等等!那第二场戏是!”邵明明期待的眼神看着蒲熠星,心怦怦的跳,“许辞,还活着!”
蒲熠星,齐思钧和罗予彤相互对视,按照计划,周峻纬己经快要到枫丹山了。
3.
周峻纬为自己斟上一杯茶,轻抿一口,顿感神清气爽。
他捶了捶自己的后背,背负如此重物彻夜,腰部几近折断。
周峻纬在房间踱步数圈,最终将目光落在一块黑布上,解开黑布露出一张脸,是许辞。
第二场戏便是使许辞佯装死亡,毒药郭文韬所下,就在那块米糕之中,会使人短暂丧失武力。
而在嘟嘟检查许辞身体之际,趁机封住其穴位,营造出假死之象。
此刻周峻纬所做之事,便是收尾工作,将许辞从夏靖的马车上背回。
周峻纬轻拍额头,稍作休憩便要继续前行。
第一堂本意是让幻月城之人带走那个假许辞,但其实蒲熠星等人确实打不过那个神秘人。
其次是让夏靖从第一堂带回一些东西,如此可令他们彼此心生猜忌。
即便此局破绽百出,但只要他们没有找到许辞,那许辞的死便会成为事实。
幻月城之人与南启皆会猜到这是一场戏,不过是权宜之计,而此段时间正是第一堂藏匿许辞的良机。
枫丹山有一老神仙,与周峻纬的父亲乃生死之交,那里地处偏远,鲜为人知。
将许辞藏匿于此,实乃当下最佳之策。
周峻纬活动筋骨,再次背上许辞南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