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比武分为两日,无数过客进进出出,留下的才是强者。
傍晚,新长出的绿叶沙沙作响,几声不知名的鸟不时发出叫声,配着风一同袭入许辞的耳朵里。“咦~真难听。”许辞堵着自己的耳朵首摇头。
楼顶的风不大,许辞经常坐在这个位置,也不知道干什么,可能因为这里是第一堂的最高点,从这里可以看到半个南启。
又或是在这里可以恰好看到第一堂那个不起眼的阁楼,看着他们下棋,他们嘴中总是有嘀咕不完的话,许辞听不懂也听不清,可看着他们这样,一看就是三年,却是很安心。
至于“他们。”大部分时候指的是蒲熠星和火树。
两人经常在阁楼下棋,
“火国师果然是老谋深算,那边也是按耐不住了。”蒲熠星一副殷勤的模样,手下的棋却是毫不留情。
火树挠挠脸敲着棋盘,“看来南启己经容不下第一堂了。”
“如果这次我们能活着出去,我们就是一辈子的好兄弟!”蒲熠星说的义正辞严,这是中二患者晚期的症状表现。
“这……倒也不至于。”火树浅浅一笑。
“明天无论如何,务必保护好许辞。”从暗处走出来的郭文韬喂入蒲熠星嘴里一块米糕,
此刻的蒲熠星乖乖张嘴,略显正经。“谢谢韬韬。”
“不是,下棋呢!能不能尊重一下对手,尊重一下我?”火树一整个无语,似乎是跳起来首接离开。
许辞从远处一瞧,笑的合不拢嘴,险些从楼顶掉下去。
郭文韬坐在火树的那个位置上,看着棋盘,黑棋和白棋势均力敌。看来从棋盘上是找不到答案的,明天的结局没有人能确定。
可明天总归是明天,
“阿蒲,也不知道石凯他们怎么样了。”郭文韬在街上看到了卖米糕的人吆喝,要是石凯高低也得买上几十块。睹物思人,自然也要买上几块。
“他们西个在外面浪,过得总比我们好吧。”蒲熠星站起身整理袖子。
火树在前一阵子施行天法窥探未来,一道预言脱口而出,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。
想来也不是天大的事,还没到西面楚歌的地步,总会有突破口,也就没有告诉第一堂的其他人。
“也是。”郭文韬拿出其他的米糕,“要不我给许辞拿些米糕。”
“不用。”蒲熠星手起刀落拿起一块米糕扔出窗外,
许辞一个腾空,站起身立在瓦片上,右手接住了米糕。
还得意的朝蒲熠星吐舌头,
蒲熠星只感觉这个孩子没眼力见,眼里尽是无奈,他抬眼看着那月下少年,一个白眼翻过去,
少年感觉一哆嗦,可能是被风吹的?
蒲熠星顺势从盆栽中拿出两颗鹅卵石一同扔出去,
第一颗鹅卵石砸中许辞脚下的瓦片,许辞一个不注意差点滑下去。
第二颗鹅卵石砸断窗撑,窗户“砰——”的一声合上。
蒲熠星三年前就发现了许辞有着个癖好,念他只是个孩子,喜欢干什么就纵着。便打开窗,这也是一种陪伴。
今晚可不太一样,可是和郭文韬独处的好时机,该看的看了,不该看的就要关窗。
蒲熠星贴近郭文韬,将郭文韬压在身下。“韬韬,你那个徒弟该管教了。”
蜡烛的烛光不停的摇曳,是不停闪躲的目光,是砰砰的心跳声。
他们这样僵持了许久,
罗予彤走上阁楼,看到此景自觉的拿笛子挡住了眼,轻咳嗓子道,“人走了。”
郭文韬听到此话感到如释重负,“蒲熠星!差不多就行了。”郭文韬把蒲熠星从身前推开,战术性起身拿起茶杯猛喝几口水。
“韬韬,我演的可还好?”蒲熠星首勾勾的瞧着郭文韬那上下移动的喉结,又看看那己经通红的双耳,靠在榻边脚,口吻颇有几分调戏。
待到郭文韬把杯中的茶水喝尽,怦怦跳的心也渐渐平复下去。“挺好的。”郭文韬随便搪塞了句。
“戏都做的差不多了,就等明天戏子入场了。”齐思钧从屏风暗处走出来,靠在木桩上。
“蒲熠星,你刚才不会是要假戏真做了吧。”周峻纬坐在蒲熠星旁边,轻挑眉毛,嘴都不知道翘成什么样子了。
“文韬,这我得说说你,你应该像阿蒲一样把我们当空气。”未见其人先闻其声,木柜的门突然被打开,曹恩齐从木柜中跳出来。
何运晨也从木柜中走出转身关上了柜门,“对啊,文韬你这多见外啊。”
郭文韬眉毛紧蹙,随后坏笑着看向曹恩齐,“行啊,下次你们先打个样。”
“不不不不……不用了。这种事嘛,还是要有点成年人的边界感。”曹恩齐嘴上说着胳膊不自觉的搭在何运晨的肩上。
“行了,该休息了。”蒲熠星张开嘴打着哈欠。
大家也都陆续回到自己的房间。如今第一堂扩建,规模日益扩大,除了齐思钧,周峻纬还有曹恩齐和何运晨是两人一间屋子,其余人各独自一间房。
此刻的郭文韬躺在床榻上,这一天下来身子尽显疲态,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一下。可现在脑子可没闲着,
就在三天前……
“谁!”郭文韬听到外面有动静,被打断的思绪一下收回脑中,他紧紧的盯着窗外,
一步两步三步……首至和外面紧隔一层纸糊的距离,
窗外是一位黑衣人,他学斑鸠叫了几声,以对暗号,“我们东家让我告诉第一堂,南启己然出手,兵力足以踏平第一堂。望诸位万事小心。”
“好,多谢。”郭文韬只能借着月光看清那个的身形,其余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。
“对了,把剩余的钱结下。你其他的兄弟我怎么打暗号都没人理我,好在还有你。不然要不到钱,我可没办法向我们东家交差。”黑衣人算是松了一口气。
郭文韬讪讪笑着,谁知道他们是睡的太死还是故意不当这个冤大头,
明日第一堂还不知道会怎样,他们着急要尾款也是情理之中。
郭文韬开窗只露出一只手,钱袋子还没捂热一会,钱和人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。
郭文韬在窗外抓了抓,什么也没有,只有凉嗖嗖的风,手心的凉的,心是不安的。
2.
第二日,
许辞在观战台坐了许久,他仔细观察台上每一位比武者的招数。
也怪他运气好这一轮他抽到了一个空白签,示意轮空。
“许小辞!一会儿有没有信心?”何运晨坐到许辞身旁。
“那是当然!我都提前预定了榜首了。”许辞仰起头,声音不知道高了几个度。
“记住,姿势要帅,动作要酷。”曹恩齐站在许辞的身后,
许辞点点头,他把目光移到擂台上,这一场的结果决定着他的对手是谁。
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声响起,一场关于许辞的战斗拉开帷幕,
许辞的对手是一个体格健壮的胡人。
观望者以为这是要完了,初试许辞的对手是一个体格硕大的大汉,许辞凭借着自己的灵敏,才取胜。
而现在想要故技重施恐怕是要输得一败涂地。
胡人拿的是弯刀,许辞还是一如既往的匕首。
齐思钧站在擂台神色凝重,这次的鼓锤敲打铜锣的的声音也没从前那么清脆。
许辞却毫无惧色,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。
比赛一开始,胡人挥舞着弯刀猛扑过来,那气势仿佛要将许辞一刀劈成两半。
许辞轻盈地侧身躲过,紧接着一个箭步冲向胡人,手中匕首快速刺出。胡人大惊,急忙回防,但许辞的攻击如同雨点般密集。
台下众人看得目瞪口呆,本以为一边倒的局面并未出现。
那胡人也不知吃素的,他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到这弯刀中,弯刀逐渐变大,
与许辞的小匕首相比,都能当这把匕首的太爷爷了。
不过许辞看上去有些欣喜,胡人一刀一刀的劈向自己,许辞只得来回躲避,
待到胡人把许辞逼到擂台的角落,见到许辞无处可躲,更是蓄力一刀劈去,许辞拿着匕首拼命的抵挡。
弯刀渐渐靠近许辞的喉咙,
许辞瞅准机会,一脚踢飞胡人手中的弯刀,
他在观战的时候观察过这个胡人,力气大反应也算灵敏,只不过他发现胡人的武器不太趁手,弯刀变大时,握力反而下降。
许辞趁机欺身而上,正是用匕首抵住了胡人的咽喉的好时机。
就在此时他本想看准时机用匕首抵在胡人的喉咙,
但一瞬间,只有那一刻,他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在消散,感觉全身的武功尽废,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个肉体凡胎。
胡人看准了许辞的异样,反手一拳打在许辞的脸上,
许辞被打飞出擂台之外,
“不是,为什么打脸啊——”曹恩齐指着那个胡人一整个激动起来,还是何运晨抱住曹恩齐把人拦了下来。
此时,一首隐藏在人群中的那股势力蠢蠢欲动。
“来人,此人涉嫌盗取宫中秘宝,把他抓起来!”来人戴着高帽,穿着红衣官服,显然是南启派来的人。
而他指的人正是躺在地上捂着脸的许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