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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妙算不明白，为什么？
为什么！
鲱鱼罐头明知道她和柳沧溟的关系，还做这种事。
他这样做，她怎么办？
她和柳沧溟的关系怎么办？
她和玄遗策以后怎么办？
或许她错了，玄遗策从没想过以后。
原来是真的啊！玄遗策对她，始终都是利用而己。
不久前她还自以为是的认为，玄遗策喜欢她。
柳沧溟面无表情，好像等她很久了。
她坐在珊瑚宝座上，勾腿，她第一次以这种睥睨的神情望她，高高在上。
“鲱鱼罐头来过了是吗！”沈妙算小声问。
“来过！走了！”
“他……”
这里所有人对她的态度全然昭示着这一切，沈妙算嘴唇颤抖，“他抢走了清淼珠？”
柳沧溟狠狠瞪她一眼，似乎问，你还好意思说！
沈妙算一怔。
“嗯！”柳沧溟冷冷说，“他杀了个回马枪！”
“他说要见我，有事情找我商量，出于对你的信任，我见了他。结果…结果……”
她本想好好说，可实在气不过，一拍椅子，“蓬莱阁的位置在深海，世人就是想来也来不了，若不是相信你！他说他有事找我，要当面和我说，我怎么可能轻易接见！”
沈妙算一边难堪一边难过，“那……那怎么办！”
有没有弥补办法？
有的！
有的！
找鲱鱼罐头，让他把东西还回来。
柳沧溟的清淼珠，澹吾虑的圣火。
“早就听说玄遗策满世界的抢别人的宝物，以前我还持观望态度，哪曾想隔岸观火却引火上身。”
柳沧溟扭头望她，“你们是强盗还是土匪？”
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沈妙算说，“我……”
磕磕巴巴。
“只能给你两天时间！”听沈妙算愿意解决问题，柳沧溟态度软了点。
她叹气，“不是为难你。”何况以沈妙算的能力，这事绝不算为难。
当然在她没考虑沈妙算和玄遗策关系的情况下。
“清淼珠的事情事关重大，不是说给就给的。”柳沧溟说，“两天后你若还不回来，我就只能去蓬莱山请罪了！”
“请罪会怎么样？”沈妙算有些紧张。
“我和澹吾虑不一样，和你们苗疆少主也不一样，澹吾虑整个西域都是他的，整个苗疆都是巫列麒的，我只是蓬莱舟的管理人！”
柳沧溟说：“你说会怎么样？”
沈妙算抿抿唇，脑子乱乱的。
鲱鱼罐头这些年拼尽全力去找这些东西，连性命都不要，她是看在眼里的。
鲱鱼罐头如今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，那些宝物对他的重要性可想而知。
可……可……
“怎么？你不愿意？”
“…没…没。”沈妙算赶紧说。
柳沧溟点点头，看着她离开。
“诶！等等，妙妙！”她突然说。
沈妙算扭过头。
柳沧溟只是个凡人，她也会心急，也会生气，等到事情有了转机后，她才冷静下来。
回想起自己刚刚的态度好像确实有些强硬了。
“清淼的事，不怪你，我们还是好朋友。你帮我把它拿回来，多谢！”柳沧溟说，“还有……”
后面的话才是她最想说的，“作为你最好的朋友，我劝你……”她微微叹息，“玄遗策，不是良人！”
沈妙算怔一怔，点头，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
*
“来了！”
月色，撩人。
窗台上，玄遗策曲腿坐着，烟雾弥散在他周围。
到离开的时候了，本来不该见她的。
他计算好干一笔缺德事，彻底寒掉沈妙算的心，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。
人间蒸发。
此时苗疆白新影的死讯还在路上，还没传到沈妙算的耳里。
可是他却知道。
因为他是监考员。
回去的方式，不止考生，于任何人都一样。
一、杀手榜前十。
二、杀掉爱的人。
白新影参悟了第二点。
身体太重了，带不回去。
需要外力的帮助，摆脱身体的束缚。
沈妙算难过，不知道该如何说。
她定定的看他，房间里很黑，没有开灯，一点猩红明灭。
“何止，死了。”她说。
语气轻轻颤抖，若是她知道她哥哥那边也出事了，应该会更难过才是。
“嗯。”玄遗策发出淡淡的声音。
何止死了。
正是这个原因，他才想最后再见妙妙一次。
不知为什么。
尽管见她对这事于事无补。还会给自己惹麻烦。
可他就是想。
“这点，你算到没有。”沈妙算问。
玄遗策不语。
潇恨水看透了第一点，妙妙认真了，妙妙更想要和普通的人在一起，过普通的日子。
可玄遗策知道，强大如沈妙算这样，她是过不了普通人生活的，一点当凡俗人的福气也没有。
凡强者，是不能有弱点的。
所以他才会搅和妙妙和何止之间的事，他并非是控制不住自己，尽管也有这方面的放纵在里面。
只是他不明白。
澹吾虑为什么会杀人？
出于对苗疆和对沈妙算的忌惮，澹吾虑也不该杀人。
出于对沈妙算的控制，他也不会轻易杀人。
可不知道为什么，何止死了。
这超出了他的预料。
他当然没想到这种事。
玄遗策！遗策！
他终于明白了，难怪他叫遗策，玄遗策淡笑。
失算，像个魔咒一样缠着他。
事情总朝他预想不到的方向发展。
就像温米的死在他的预料之外，他是谁？为什么会出现这个人？
就像他明明救出了飞檐，最后飞檐还是死在花落手里。
就像这次，何止的死！
他脑子疯狂的运转着，少顷，他说，“嗯！”
他承认。
那就全圈揽到自己身上吧！他想。
将计就计，再恨我一点好了，我就可以安心离开。
恨比爱长久，比爱更富有生命力。
“预料到了！这也是我计划之内的事。”玄遗策悠然的抖了抖烟灰，“你不该和他在一起的。”
“什么！”沈妙算猛的一惊。
怎么……怎么回事？
为什么是这样的回答？
她慌了，手指陡然收紧，全身像抽干血液一样凉。
她抖着嘴唇说：“为……什么？”
玄遗策悠然的说：“……”
他彻底激怒她，沈妙算陡然收紧拳头。
*
太草率了。
沈妙算死都想不到，玄遗策有一天，会死在自己手里。
她如往常般揍他。
或许，比往常更狠了点。
她失控了，这次，她确实是往要他命的方向放纵的。
玄遗策彻底没了气息之后她才渐渐清醒过来。
她没想到，真会要了他的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