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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彦与顾秦陪了阿鸢一整天，夜晚，孙巧巧自告奋勇将阿鸢接去了她的公寓。
“也好，巧巧比我们靠谱不少。”许彦说道。
郑杰忙了一整天，终于逮着机会蹭了两人一顿夜宵，当然，遇上这样的好事，郑杰也不忘把何天也带上，免得显得自己很能吃…
有“深夜食堂”之称的大排档里，顾秦与许彦两相端坐着，面前的茶水还满满当当的，郑杰与何天手嘴并用，一刻也没停过。
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处无良老板虐待下属的做法，但看了看那两人的面容气质，又十分不能相信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来。
许彦抬手给郑杰撬开了一瓶啤酒，顾秦瞅了一眼何天，默默地将何天面前的茶水杯满上了。
“地市的案子，你们二位怎么看？”郑杰问道，话音刚落便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。
这样的画面太过“惨不忍睹”，顾秦偏头看了看许彦，说：“先把人找到。”
“谁？那个买主还是蒋吴？”
“方毅清。”顾秦缓缓道，与许彦的想法不谋而合。
“方毅清？他是最难找的那一个吧！全程都没出场过，我们上一次见他，他也没那么友好啊！”
“我们找不到，但是有一个人可以。”许彦说道，顾秦知道他说的是谁，五分钟后，两人已经在前往茶舍的路上了。
现在是晚上十点整，顾秦和许彦到时，茶舍的灯还亮着，门也开着，院子里寂静无声，门外的竹影晃动几下，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两人会意直奔茶室，但只有阿泠一个人在那守着，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茶具。
“阿泠，他人在哪？”顾秦问。
“先生已经睡下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？”
“有一阵子了。”
许彦伸手在坐垫上探了一把，又握了握一只茶杯，说：“茶还是温热的，坐垫上也有余温。”
说明主人在这儿坐了许久，并且应该是刚刚离开。
也许就在他们进门之前。
阿泠没有作答，礼貌地颔首后，默默地坐着自己的事，仿佛在传递着一个信息—反正先生让我说的我已经说了，你们二位接下来要怎么做，请便吧！
两人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孩子，顾秦与许彦对视一眼后，缓缓走向一道屏风，站在屏风前缓缓出声道：“你躲我们干什么？”
果然，话音刚落，那屏风后就印现出一道人影，莫泫逸穿戴整齐地走出来，说道：“真是的，我都准备睡了，你们这两个小孩儿怎么这么会挑时间。”
“莫前辈，我们今天来是因为地市的事。”许彦语气温和地说：“实在是事发突然，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来打扰您。”
“害！跟我客气什么！我开玩笑的嘛！”莫泫逸摆摆手，笑道：“难道有客人找我说话，阿泠，你先去休息吧！”
“是，先生。”
“方毅清没有出面，蒋吴也下落不明。”顾秦说：“我们唯一掌握的是那天的监控记录。”
“唉！”莫泫逸叹了口气，说：“其实我对地市也不太了解，但是方毅清这个人，我和他打过交道，二十年前的沉船案，和他也有点关系。”
“他也是幸存者之一，但他当时是为了护送一批私自研发的化学试剂出国，这样的行为可是重罪。”莫泫逸看向许彦，说：“但是你父亲当时和他关系不错，被方毅清的花言巧语蒙骗，竟然提出愿意替他做无罪辩护，甚至亲自到案发现场取证。”
“案发之后，那一片水域被封闭了，你父亲偷偷前往，试剂泄露造成的污染还未消除，你父亲也不幸感染了病毒，后来他自杀…也是因为这个。”
许彦的内心猛然悸动一下，他知道父亲自杀，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知道真相。
遗体捐给了医学院，但自始自终，许彦都没再见过他最后一面。
父亲的死对他来说是一道永远都迈不过去的坎，后来他放弃学习法医专业，也是受此影响。
顾秦的掌心覆在了他的手背上，许彦微微颔首，示意自己没事。
“你们在郁家庄时就应该知道了，郁家在军阀统治时期，开启了‘洪峰计划’。”
“那些生化实验？”
“没错。”莫泫逸点头：“他们的初衷是提升军队战斗力，将热兵器战场改变成生化战场。”
“但是后来实验出了问题，一度被搁置。”
“难道方毅清他们研究的东西…”顾秦话说了一半，莫泫逸就点点头，给了他一个确认的答案：“没错，就是‘洪峰计划’的续章，这么多年来，他们还是没有死心，牵扯到的人原来越多，付出的代价也越来越大。”
“他们掌握的信息是不是并不完全？”顾秦问。
莫泫逸有些惊讶，问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因为郁家庄地宫里的那批人。”许彦说：“他们千方百计想取得的东西，不就是郁家家主遗留下来的手稿吗？”
“不错。”莫泫逸点头，说：“地市的事情我有所耳闻，那位买家的身份没什么问题，的确只是国外的一个财阀大亨，不厚道的是蒋吴，推别人出来顶锅，他现在应该千方百计地想联系上方毅清。你们要查，就好好从他身上下功夫吧！”
“方毅清在哪？”顾秦问。
“这些年来，他的活动场所一直在改变，但是他们的大本营应该在m国的东方边境地带。”
“没有哪个国家会准许私人资本研发生化武器。”许彦说。
“话虽然如此，但是他们背后在多股资本支持，连柏顿家族都有加入。因此就算他们是m国政府的眼中钉，也没人敢轻易动他们。”
莫泫逸将事件的大致交代完后，两人也差不多该告辞了，临走前，许彦突然回头，没由来地问了一句：“莫前辈，你到底是什么身份？”
莫泫逸转动串珠的动作一顿，抬眸看着他，笑得和蔼：“我是什么身份，很重要吗？”
气氛凝固了一下，许彦知道自己不该问这样毫无意义的问题，颔首道：“今晚打扰了。”
“小彦。”莫泫逸突然叫住他，许彦脚步一滞。
刚才那一声和他记忆里另一个人的声音重叠了…
“什么？”
“你只需要知道，我永远不会害你们，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的。”
愣了一会儿，许彦只轻声回了一句：“嗯。”
是夜，顾秦在桌前伏案工作，电脑显示邮箱接收到了一封新的邮件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