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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子光坐在审讯桌前，身体微微前倾，犀利的目光紧紧锁住易中海，一字一顿地说：“接着说，你确定交代完了？再好好捋捋，真没别的要交代？”他的声音低沉，却在这不大的审讯室里清晰回荡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易中海瘫坐在椅子上，脸色煞白如纸，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，他的双手不安地在膝盖上搓动，结结巴巴地回应：“刘，刘处长，我真知道错了。我发誓，所有该交代的，我一五一十都跟您说了。那些昧着良心拿的钱，原封不动就在我家里藏着，我一分都没敢花。您大人有大量，放了我，我马上回去给您取来，一分不少。”
刘子光不为所动，微微眯起眼睛，眼神里透着审视与压迫：“易中海，你最好再好好想想，别心存侥幸。有些事，一旦被查出来，你后半辈子可就完了。”
易中海慌乱地摇头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真的没有了，刘处长，我把知道的全说了，真的没有遗漏了。”
刘子光猛地一拍桌子，“砰”的一声巨响，吓得易中海浑身一颤。刘子光站起身，走到易中海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盯着他：“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。我再问你，到底是谁指使你代领艾中华他妈的工资？”
易中海听到这话，原本就惨白的脸瞬间变得更加毫无血色，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，整个人像筛糠一般。他张了张嘴，却半晌说不出话，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挣扎。
刘子光冷哼一声：“怎么，还想继续瞒着？你觉得艾中华他妻子生病了，就没人能追究这事儿了？我告诉你，你要是再不老实交代，我现在就把你移交到公安局，让你尝尝吃枪子儿的滋味！”
易中海的嘴唇抖动着，额头上青筋暴起，整个人陷入极度的恐惧与纠结之中，脸上的神情一会儿焦虑，一会儿又带着一丝绝望。
刘子光看着他这副模样，什么话也没说，只是努了努嘴，眼神示意刘平他们动手。刘平和保卫人员像猛虎扑食一般，迅速上前，一人架住易中海的一只胳膊，就要往外拖。
易中海这下彻底慌了神，双腿发软，几乎是被拖着走，嘴里拼命求饶：“刘处长，千万别，千万别啊！我说，我说还不行吗？您饶了我，我全说。”
刘子光挥了挥手，刘平和保卫人员停了下来，把易中海重新摁回到椅子上。
易中海大口喘着粗气，定了定神，开始交代：“艾中华他妈是1953年进的厂，后来公私合营，她当上了技术科科长。张副厂长是从原来的娄氏钢铁厂留任过来的，他是在日本留过学的。厂里要扩大经营进设备的时候，张副厂长坚持要用日本的设备，可艾中华他妈主张用苏联的设备。两边就因为这事儿，吵了好长时间，谁也不让谁。
后来艾中华他妈跑去冶金部，据理力争，最终拍板采用了她的采购方案，没听张副厂长的。就因为这事儿，张副厂长气得够呛，心里对艾中华他妈那是恨得牙痒痒。
再后来，厂里来了苏联支援的工程师，艾中华他妈和他们是老乡，关系处得特别好。老毛子性格都首，张副厂长因为工作原因，被他们顶撞了好几次，她就觉得是艾中华他妈挑拨的。而且艾中华他妈在工人里威望很高，人缘也好，好几次都让张副厂长下不来台，这更是把张副厂长给惹恼了。
张副厂长知道我和她住在一个院里，他知道我在院里有点话语权，就找到我，问我能不能想办法教训教训艾中华他妈。有一次，我借着开西合院大会的机会，提出让艾中华他妈补贴我徒弟，她当场就拒绝了，还把这事儿反映到了街道办。王主任把事情压下来后，艾中华他妈还不罢休，扬言要去区里，甚至别的地方上告。王主任这下恼羞成怒，就和张副厂长一起指使我，让我想办法卡住他们家经济来源，好给她点颜色看看，让她知道厉害……”易中海坐在审讯室里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。他哆哆嗦嗦地交代着：“我找了个机会，把张副厂长和王主任约到一起吃了顿饭。吃饭的时候，王主任说艾中华他们家生活太奢靡，要腐蚀大院的风气，让我伪造大院里其他人的签名，就说大家集体要求改造艾中华他们家，让他们家生活简朴点。张副厂长听了，就说工资的事儿他在厂里安排。他让厂里财务部的刘春燕把艾中华他妈妈的工资扣下，还说是为了帮街道办改造思想落后的人，工资由我代领。”
“每次领工资的时候，都是我去。刘春燕让周二妹私下单独把钱给我。我拿到工资后，把钱分成三份，一份给王主任，一份留给张副厂长，还有一份我带回院里。回院后，我又把这一份再分成两半，一半给了院里的贾家，另一半嘛……我私心重，没给艾中华家，自己留下了。就这么着，持续了一年多。后来有一天晚上，艾中华他妈妈在厂里加班，就死在了厂里，我是真不知道啥原因。后来的事儿你就都知道了，我承认我有错，可我真不是主谋啊，都是王主任和张副厂长干的，我是被他们胁迫的，你一定要饶了我呀！”
刘子光皱着眉头，紧紧盯着易中海，严肃地问：“你确定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？没再藏着掖着？”易中海忙不迭地点头，赌咒发誓道：“绝对不会了，我要是再隐瞒，天打雷劈！”刘子光让手下把易中海的口供整理好，便走出了审讯室。
他站在门口，点上一根烟，深深地吸了一口，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。这件事里有太多解释不通的地方。艾中华他妈妈以前是冶金部出来的，要是遇到问题，完全可以向冶金部反映。工资被代领后，她只能靠以前的积蓄生活，却没闹出什么动静，这太奇怪了。而且张副厂长一个人肯定做不到一手遮天，刘子光知道杨厂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，可现在没有证据指向他，这让刘子光很苦恼。
刘子光思来想去，觉得不能就这么干等着。他决定先把易中海和张副厂长处理了，至于杨厂长，只能慢慢等他露出马脚。想到这儿，刘子光把烟头扔在地上，狠狠地踩灭，拿起刘萍整理好的证据，大步朝着黄书记的办公室走去。
